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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学校的大门后,左手边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操场,而右手边……就是教学楼了。
那间教学楼的门看着很眼熟,稍稍走近几步便可发现,那就是之前他们在“夜间版”的学校内看到过的“出口大门”。
此时,这扇门是开启的状态,离着七八米远时,觉哥和若雨就已经闻见一股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来了……
“哼……看来这段剧情有点那啥啊。”在进入教学楼前,觉哥出言提醒道,“虽说在限定剧本里战斗的部分不算很多,但容错率反而比正常剧本要低……你可留神啊。”
“无妨。”若雨却是淡定地回道,“反正我已经把‘只有源才能解开的谜题’给解了,接下来就算我挂了也不会影响最终通关的。”她顿了顿,“倒是你自己……应该小心一点。”
两人对话之际,已然走入了教学楼中。
楼道内的景象看着是很渗人的,如果将凶杀现场的残忍程度分一下级的话,那眼前的状况肯定属于“血流成河级”。
在刚进门的地方,就能看到两具尸体……而且是儿童的尸体。
不用凑近去看,也可以明显看出那两个幼小的身躯上被留下了诸多骇人的伤口,就好似他们在这走廊里被某种野兽给攻击了一般;他们那极度扭曲的面容,也仿佛在向目击者诉说着他们死前所遭遇的巨大痛苦和恐惧。
再往里走,地板上就出现了许多拖行而成的血痕,一路向内延伸而去……
封不觉自然没有因这些景物而迟疑,他若无其事、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着;若雨在看到这些后虽是微皱眉头,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紧跟着觉哥。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第一个拐角处,在这里,觉哥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嗯……”封不觉望着墙壁念道,“那个嵌在墙壁里的神龛不见了。”
“这样才正常吧。”若雨接道,“现实世界中,哪儿会有学校里面放神龛的。”
“这不是正常不正常的问题……”觉哥接道,“我认为,这个变化意味着两种可能……其一,我们此前所在的地方,其实整个都是‘鬼境’,而这里,才是现实中的学校;其二,且不说真假,就论时间……我们这会儿所处的地方可能是‘过去’的重九小学……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还没有那个神龛。”
“那有没有第三种可能……”若雨想了想,再道,“此前我们所见的‘神龛’是系统安置的,就好比那个汉诺塔机关一样,单纯是为了制造谜题、推动剧本进程而做出的东西。”
“呵……”闻言,封不觉轻笑一声,“我倒是希望你说的这种可能是真的,那样还比较省心……”
“什么意思?”若雨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面露疑色地问道。
“你想啊……假如这神龛真是系统为了推动剧本进程安放的、类似于‘宝箱’的东西,那它就单纯是个道具而已了,没什么好研究的。”封不觉应道,“但……假如不是的话,就说明这个神龛、以及神龛里那个诡异的木偶……是关联着某种剧情的。”
“我懂了……”若雨跟上了觉哥的思路,即刻接道,“你所担心的事情是……剧本都走到眼下这个阶段了,我们仍对那神龛木偶的剧情一无所知,这极有可能是一种隐患。”
“没错。”封不觉点头应了一句,然后转个身,接着往里走,“所以我由衷地希望咱们接下来遇到的剧情能把这档子事儿解释清楚。”他笑了笑,“如果那个木偶能直接蹦出来,大喝一声――‘老子就是大BOSS,来战个痛快吧’,那就最好了。”
“嗯。”若雨面无表情地接道,“虽然我认为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但……祝你如愿以偿吧。”
说话间,他俩又朝里走了一段,来到了生物教室和二年B班之间的那段走廊。
此时,这两个教室的门都是开着的,且生物教室里隐隐有声音传出。
因此,觉哥和若雨皆朝那生物教室里看了一眼,结果,他们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或者说……男尸,仰面朝天地躺在实验台上;他的胸腔是开着的、几根肋骨像是花瓣般绽着,其内脏和血污则已流了满桌满地。
还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正跪坐在尸体的腹部,手持着一把钳子和一把小刀,埋头进行着一些类似木工活儿的工作;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乐在其中。
“这个……是田吧。”封不觉只用了一秒就认出了实验台上的小男孩儿在“那张合影”上出现过。
不过,觉哥并没有用肯定的语气说眼前这个百分之百就是田,因为那张合影上并没有写名字,而成年版的二年A班学生都被玩家载入了、在玩家们的眼中看起来就成了彼此的样子,所以无法用成年后的相貌和童年的对照作为参考。这就导致了……玩家们可以确认除了铃木和野口之外的四个男生分别是、田、山田和渡边,但具体谁是谁,却是分不出来的……
“这一幕……难道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另一方面,若雨对生物教室里的状况还是比较吃惊的,她问这个问题时,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
“嗯……这的确有点说不通。”封不觉这边,则已经开始往技术性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即使我们可以用‘田八岁时就是个发了疯的变态杀人狂’来解释动机,但客观来说……他要完成这次犯罪确是非常困难的;哪怕他能成功毒杀生物老师,但凭他一个八岁孩子的力量……又是怎么把尸体搬到实验台上的呢?难道生物老师是主动躺上去让他解剖的?”
不管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何种偏差……他们俩的疑问,皆在三秒之后就得到了解答。
那一刻,觉哥和若雨的余光同时瞥见了走廊远处有一道移动的影子,于是,两人双双转头望去,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用单手拖着一具成年人的尸体,缓缓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三千院同学力气挺大的嘛。”就算是在这种时刻,封不觉还是能用轻松的语气玩笑道,“这步履轻快的单手拖尸之姿,不禁让我想起了三角头兄台,当然了……二者的身形差了好多倍。”
和男生们的情况一样,合影上的三名女生具体谁是谁,同样是无法分辨的;而觉哥之所以推测这个孩子是三千院,是因为他认出了被拖行的那具尸体正是音乐老师……
“这些孩子……”若雨还是挺正经的,她没有接觉哥的玩笑,只是肃然言道,“……八成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
“也可能是被某种强大的邪物给控制住了。”封不觉接道,“总之……我们接着看下去便是,不出意外的话……在这段剧情后,那个控制他们的家伙就会现身了。”
觉哥显然对噩梦剧本的套路熟得很,他也逐渐意识到了眼前这些是类似“死亡片段重现”的桥段,只不过这段内容不是以CG的形式、而是以一种“代入式旁观”的方法去呈现的。
“走吧,咱们再看看其他房间里的情况。”待三千院拖着那具女尸进了音乐教室后,封不觉回头看了若雨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
“我们……”若雨犹豫了一下,又朝生物教室里看了一眼,“……不管管吗?”
“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没什么好管的。”封不觉回道,“这段剧情就是要让我们‘看’的,我们也该庆幸……只需要‘看’就行,因为我觉得要‘打’的话未必能赢……”
这么说着,他已朝前走去了。
若雨思索了两秒,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上了觉哥。
长话短说……
之后的十分钟里,两人把学校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校长室对面的仓库门、以及那个秘密酒窖的入口是关闭状态之外,其他门都是开启着的,而那些开启着的房间内的场景也是类似的――简单地说,就是二年A班的某个学生,正在用十分残忍的手法愉悦地处理着尸体。
那些尸体有成年人的、也有孩童的……有完整的、也有残缺的……
无论如何,一圈兜下来之后,基本可以确定――学校里的活人,只剩下了七个。
而那七人,正是玩家们所扮演的六名二年A班成员、以及班长渡边。
“我明白了……”十分钟后,探查完了二楼,重新回到一楼走廊的封不觉若有所思地念道,“通过这段剧情,我们掌握了两项很重要的信息。”
“一是将合影上那些孩子的名字和脸一一对应了起来。”若雨接过他的话道,“二是了解了这间学校里曾发生过这样一场屠杀,且凶手正是我们扮演的那些人物。”
“正确。”封不觉打了个响指,再道,“那么问题来了……当年这七个小煞星,是如何逃脱法律制裁的?还有……操控他们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就在觉哥这句话出口之时,忽然……
“是‘它’。”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回应了封不觉。
觉哥和若雨循声望去,只见……在那走廊的拐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你是……”封不觉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此前站在操场上的那位。
“我叫冢本翔太,是一名阴阳师。”冢本回道。
“哦。”封不觉随口应道,“这样啊……是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
“是的。”冢本回道,“以我目前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什么叫目前的力量?”封不觉道,“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也许在你们听来会很难接受,不过……还请你们相信我……”冢本回道,“刚才你们看到的这些情景,全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我知道你们已经不记得了……但……”
“我们相信。”封不觉打断了对方,非常冷静地言道,“你接着说。”
“呃……”冢本倒是有些愣了,“事……事情是这样的……此刻,你们真正的肉身其实都在二年A班的教室里;但你们灵魂被‘它’带入了幻境中。”
“你是说……”若雨接道,“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空间,也是幻境?”
“对!”冢本应道,“你们此前所在的重九小学、现在所在的重九小学……皆是‘它’制造的幻境;它是想利用你们的灵魂……再次解开他的封印。”
“哦?怎么个利用法?”封不觉道。
“你们在‘那边’的时候,看到神龛了吧?”冢本问道。
“看到了。”觉哥的回答简明扼要。
“那神龛是我的师父所制造的封印。”冢本接道。
“封印什么?它?那么‘它’具体是个啥呢?你师父又是谁?”觉哥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这就说来话长了……”冢本回道。
“没事,你慢慢说,我们不急。”封不觉道。
冢本点点头,思索片刻,开口道:“事情……还得从二十六年前说起……”
他的叙述开始了,最初的那一段描述,和另一边的那个“冢本”所说的一样,只不多他并没有说觉哥他们是“鬼”。
而在说完了有关“它”以及“520惨案”的事情后,这个冢本再道:“惨案发生后,警视厅的高层秘密找到了我的师父――奈良法师,让他来处理这间学校里的邪物,也就是……‘它’。
“虽然……我的师父道行很高,但‘它’实在是太可怕了……
“除灵的那晚,师父一进入这间学校,便发现‘它’的强大远超自己所想,以自己的力量无法将其消灭;但那时想走也走不脱了,于是,师父只能拼尽全力将‘它’就地封印。
“那晚之后,不到五十岁的师父一夜白头,他那件世传的‘晴明狩衣’也被邪力所染,最后被他给烧了……
“此后,师父一直隐居在庙里,全心教导我们这些弟子,没有再外出除灵。直到,二十年后的一个夜里……
“那晚,他忽然把我和师兄们全都召集到榻前,对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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