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
狂踪剑影正站在距离那具无头尸体五米开外的地方,给封不觉把风。
“你确定要这么干吗?”狂踪剑影看着蹲在尸体边忙碌的封不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的很变态。
“我这不已经在干了吗,怎么?舍不得手雷?”封不觉回道。
“啊……说句实话,比起手雷是否会被浪费,我更关注的是你的精神状态……”狂踪剑影斜视着他道。
“这和精神状态有半毛钱关系?”封不觉回道,“我只是在一个虚拟游戏里,利用死尸来布下一个陷阱而已。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只要能够想得出这个策略,都会毫不犹豫去执行的。”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吧……”狂踪剑影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此刻他算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的ID叫“疯不觉”。
封不觉将一根金属线穿过手雷的拉环绑好,用手拿着手雷,撩起袖子,直接粗暴地从死尸的食道一路伸进去,将手雷塞进了胃里。而在尸体的正面,只需要一个很小的伤口,让金属线可以从胃中穿出并从皮肤下冒头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刻上字,在金属线探出的位置,用一个“问号”来修饰一下,等着对方上钩。
“为什么你留了字,却要遮住一半?”狂踪剑影看着封不觉的布置问道。
“假如完全不遮,他们站在较远的地方就能看清我写了什么。”封不觉道,“而假如全部遮住,他们就有可能发现不了这行字。”他搞定以后,用死者的衣服擦了擦手,站起来道,“半遮半掩的话,他们便会蹲下来,掀开衣服,看看究竟是什么。那时……只要他们视力正常,就会察觉到这缕金属线的线头。”
“你又凭什么确定他们会去动这根线呢?”狂踪剑影问道。
“谁说我确定他们会动线了?”封不觉回道。
“哈?”狂踪剑影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封不觉又道:“这看上去像个陷阱吗?”
“嗯……不像。”
“为什么不像?”
狂踪剑影试图跟上他的思路:“陷阱应该放在对方必经之路上某个具有突然性的地方,比如某扇门的背后。”
封不觉点头:“这就行了。”
“行了?”狂踪剑影还是不懂。
“我再举个例子。”封不觉道,“记得我们之前接到支线任务的那个保险箱吗?”
“当然记得。”
“如果我们打开箱子,就会引发一次爆炸,那我们是不是已经中招了?”
“系统不会那么设置。”狂踪剑影回道,“那样玩家根本不可能躲掉,假如那箱子真的会爆炸,打开之前一定会有一些线索提示。”
“哦。”封不觉道,“那我是系统吗?”
“嗯……”
“我像是一个会去善意提示对方的人吗?”
“这……”
“另外,你会不假思索地认为那个箱子里不是死亡FLAG,还有一个理由。”封不觉又道。
“因为……那个房间是可选任务,我们可以不开门,直接从另一条路离开。即使后来杀完了怪物,我们也可以选择不开房间里的箱子。”狂踪剑影念叨着接道。
封不觉指着尸体:“这具尸体,躺在地上,他们可以不管,不去看那剩下的半行字,即使看了,也可以选择不碰那缕金属线。”
狂踪剑影挠头,似懂非懂:“这算是某种……心理暗示?”
封不觉已经迈开了步子,示意对方跟上,他边走边道:“要让一个人去做一件看似无恙,实则对其不利的事,首先就要让他觉得,这件事可做可不做,他并不是被人强迫去做的。然后,这件事表面上看上去得‘正常’,所谓的正常……就是不能太难,太难了做不成,也不能太容易,太容易了对方会起疑心。
比如在你杀人的时候,被害者进行反抗,就是一种‘正常’,但过度激烈的反抗会让你打退堂鼓,而完全冷静地待宰会让你起疑。
又比如你要去某个设施里安放炸弹,过于森严的保安强度会迫使你放弃,而过于松懈的防卫又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
封不觉舔了舔嘴唇,咳嗽两声:“所以,我把手雷藏在尸体里,触发的金属线在一个他们可碰可不碰的地方,我的留言没有刻在表面,也没有刻在尸体的屁股上以至于他们发现不了。”他吁了口气,“最后……给他们准备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就是了。”
“那万一他们没有发现金属线,甚至根本没细看尸体就离开了呢?”狂踪剑影问道。
“他们是职业玩家对吧?”封不觉道。
“嗯……”
“如果是你,会不会什么都不管就一走了之?”
狂踪剑影还没回答,封不觉又道:“当然了,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损失了一枚手雷而已。”
“反正你没损失对吧……”
“对。”封不觉无耻地回道。
他们交谈了一阵,大约又行了十多分钟,在绕过某个转角后……忽然,一块篮球大小的金属从正前方呼啸而来,擦着封不觉的左脸飞了过去。
封不觉的第一反应是弯下腰并拿出手枪准备还击,他朝前看去,发现在走廊极远处一段昏暗的区域,站着一个人影,很显然是那人发动了这次突袭。
狂踪剑影也注意到了袭击者,他的动作奇快,不由分说,急速向前冲去,长剑已然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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