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都包扎好了,方铮才开门让方蒋氏进来。
方蒋氏在外头已经抹了好半天的泪,再进来,心绪就比方才平稳许多,她坐在床头,握着冯轻的手,心疼地盯着冯轻脖子上的白布条,伸手,想摸又不敢摸,“你说这到底是啥事?不都说拜佛灵验吗?咋,咋就在寺院出事了呢?”
冯轻不好大声说话,只能用气音安慰,“娘,我没事,不疼的。”
“好孩子,别说话了,小心伤口。”方蒋氏抓着冯轻的手,“以后咱不来这里了,这地方太邪门。”
冯轻倒没有方蒋氏这般迷信,在她看来,许多意外都是人为的。
她分明呆在房里,那此刻专门进来挟持她,却不急着离开,听他方才的语气,对她是有敌意的。
冯轻这大半年几乎不曾跟外人交流,更别提与人为敌了,对方专门找上她,恐怕只能跟方铮有关。
冯轻都能想到这点,方铮自然更早想到。
门外,杨丙东气不过,又踹了黑衣人一脚。
石春没拦着,不过他提醒了一句,“别打死了,大人还有话要问。”
杨丙东力气大,此刻黑衣人也是半死不活,若是杨丙东真的使了全力,黑衣人撑不了他一拳。
“我这心里憋的慌。”杨丙东拍着自己的胸口,“是我们无能,让夫人受伤,让老妇人受了惊吓。”
石春没否认,他蹲在黑衣人面前,手中的匕首抵在黑衣人的脖颈处,问:“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闭着眼,一副宁死不屈的神色。
“老子真想宰了他。”杨丙东呸了一声,气的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你恐怕不知道我们的能耐,你此刻便是不说,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能查出你的身份,到时不光是你,就连你的主子也会生不如死。”石春匕首往男子脖颈处压了压,血瞬间冒了出来。
黑衣人仍旧不动弹,也没睁眼,一脸的视死如归。
杨丙东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若是他再不开口,便从手指开始,一寸寸捏碎他的骨头。”方铮不知何时站到两人身后,这招供手段他用过,虽然残酷,却极为有效。
石春跟杨丙东齐齐应声。
大人不愧是大人,刑讯手段可真有一套,这种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便是再强悍的人也受不住。
还不等石春跟杨丙东动手,那黑衣人已睁开眼。
他显然不是个坚毅的人。
方铮没叫停,石春跟杨丙东相视一眼,杨丙东嘴角勾着一抹狞笑,他上前,卷着袖子,说道:“我来。”
杨丙东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他拿起黑衣人的右手,从小拇指开始,用力一捏。
黑衣人忍不住颤了一下,他想缩回手,杨丙东已经捏到了中指。
接连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有些渗人。
石春看着杨丙东的动作,提议道:“光用手恐怕不成,我去找个石块,或是铁块,你也能省些力气。”
杨丙东的手已经摸上了男子的手腕。
右手是男子拿剑的手,手废了,即便这些人不杀他,他这辈子也毁了。
男子挣扎的更厉害,他猛地叫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杀我。”
“怂货。”杨丙东像是没听到黑衣人的求饶,仍旧用力一捏,黑衣人的这只手算是彻底废了。
他疯狂地扭动,都不用再一句句问,自己便招了,“我是甄家的护院,我家小姐看上了你们的院子,可你们不愿让出来,小姐气不过,便想让我趁夜过来吓吓你们,让你们知道得罪我家小姐的下场。”
“吓吓我们?”杨丙东被气笑了,“你们都伤了我家夫人,这还叫吓吓?”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跟他不是一起的。”黑衣人一边使劲往旁边挪,一边拼命解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小姐没想过要你们的性命,她只让我过来给你们用迷烟,等你们昏迷过去,再将你们扔出院子,等明天早上你们便会被所有香客看笑话。”
到了这时候,黑衣人好似也没道理骗人。
杨丙东停下动作,他看向方铮,“大人,可还要继续?”
“停了吧。”方铮抬手。
“搜出他身上的迷烟,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就将人挂在鹿鸣寺的大门口,你亲自去看着,不许任何人将他们放下来。”这个‘他们’也包括那位小姐。
“是。”
杨丙东兴冲冲的离开。
大人这种你伤我一分,我还你十分的报复十分合他心意。
这时候就别讲究什么律法了,那女人心思龌龊,早也该想到会被反噬的一天。
杨丙东武功比黑衣人强多了,他悄然潜入那小姐的院子。
方家人不愿意让出院子,可也有旁人看在银子的份上让出了院子,此时那小姐暂住的院子离方家住的地方只有不到三十丈远。
杨丙东功夫好,无人察觉,等他迷晕了院中人,才发觉这位甄小姐带了足有十来个护院。
他先将这些护卫挨个扔到院子里,最后才去了主屋。
主屋睡的是甄小姐跟两个丫鬟。
相较于这些护院,杨丙东更看不上的是这位小姐,明明都是女子,为何他们夫人就是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好女子,这位小姐却是蛮狠霸道,心思歹毒的?
大半夜的,杨丙东可不会好心地替这位甄小姐穿上衣裳,他就这么将穿着中衣的甄小姐提着往鹿鸣寺门口去。
因方家院中有人潜入,还出了人命,了尘便吩咐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