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个孩子拼命解,这鲁班锁跟九连环都是方铮自己又加了难度的,两个孩子用了一晚上,仍旧一头雾水。
灯光有些暗,冯轻担忧会伤到两个孩子的眼睛,便让两个孩子放下玩具。
大人说话,孩子也没什么心思插嘴,周围又是暖意融融,两个孩子很快在各自娘的怀里睡着,余下几个大人守夜。
说笑间,时间过得也快,总算是到了子时,周围渐渐响起鞭炮声。
辞旧迎新,炮竹声声,昭示新的开始,一家人的心情都比往日轻松些。
担心外头的鞭炮声吓着团子,冯轻双手捂着团子的耳朵。
团子要醒不醒的,他睁开眼,看了一眼他娘,又安心地睡了过去,直到鞭炮声渐歇,冯轻才将团子放在他自己的床上。
等团子睡熟,方蒋氏便让儿子儿媳快些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
冯轻想陪着方蒋氏跟金姨再守一阵,方蒋氏哪里肯?
“你这都多少夜没好好睡了?快些回去,我跟你金姨也会早些回去睡。”方蒋氏催着他们离开。
锅里温着热水,方铮直接带着娘子回了卧房,深更半夜的,外头有些冷,雪也更大了些,方铮让冯轻先在屋里呆着,他自己去端水。
“娘子坐着,为夫来。”方铮许久没有好好照顾冯轻,他没让冯轻动,自己拧了帕子,轻柔地冯轻擦了脸,又帮她洗了脚。
最后直接将人抱在梳妆台前,让冯轻每日一护肤。
这涂脸的霜膏是方铮做的。
有前世的经验,冯轻多少也知道后世的护肤品里有哪些对皮肤好的成分,这里虽没有那些精密的机器,不过她还有相公,谁让相公是个外挂一样的存在呢?
冯轻提供思路,方铮自己琢磨,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到底也让他做出一瓶霜膏,除了对皮肤有益的提取物外,方铮另外加了草药。
“相公――”冯轻涂完,转过头来看正在洗漱的方铮,她拖长了声音,笑道,“我的口脂没了,还有胭脂也没了。”
方铮动作一顿,须臾,才说道:“为夫为娘子做。”
自打听冯轻说过,外头铺子里卖的脂粉里含有铅粉,铅粉敷在脸上容易慢性中毒,方铮便不准冯轻碰触那些,他自己看了医书,也琢磨出胭脂水粉的做法,口脂最好用鲜的花瓣,这个时候好看有用的鲜花不易寻。
“算了,等来年春天相公再给我做吧。”冯轻摸着自己的脸,望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很是自信,“反正我不施脂粉,在相公眼里也是最好看的。”
方铮双手扶着娘子的肩头,跟她一起望着铜镜里不甚清晰的人,附和,“是,不管娘子何种模样,在为夫眼里都是最好的。”
没有女人不爱听好听的话,冯轻摸了摸眼角,“可是再过几年我就该长皱纹了。”
这回方铮倒是没有吹捧,他跟着拂过冯轻的眼角,“为夫跟娘子一起长。”
这话冯轻爱听,既然人都会老,也就没必要伤心难过,只要跟相公一起,便是长了皱纹,那也别有一番滋味。
冯轻勾着嘴角,她用手指沾了一点霜膏,回头,往方铮面上摸去。
“相公也试试。”
说来也是无法解释,方铮从不用护肤的,近段时间也总是熬夜,除了眼下有些阴影,皮肤仍旧白皙滑嫩,冯轻摸着都舍不得撒手。
方铮不动,任由冯轻将自己面上的霜膏摸匀,等她收回手,准备起身时,方铮陡然上前,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昏黄的灯下,幽深的瞳仁翻滚着汹涌波涛。
“相公,等等,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吗?我想看看。”想到方铮已经许久没吃饱过,冯轻脸色顿时变了,她抱着方铮的脖子,急切地说。
“明日再说。”方铮将人放在床榻上,还不忘替她脱了袄子,又替她盖好被子。
冯轻心慌意乱,她试图往里滚。
下一刻,整个人被困在方铮怀中。
这一夜过得就有些快。
冯轻觉得自己睡了才一会儿,睁开眼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她还能听到外头团子刻意压低的说笑声。
她动了一下,才觉出不适来。
叹口气,冯轻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帐子,许久,才缓缓回神。
她歪头,看到床边凳子上整齐地放着她的衣物,应当是相公给她准备的,今日要穿的衣裳。
正要伸手拿,门却在这时被打开,方铮带着一声寒气进门。
“相公,是不是很晚了,娘她们等许久了吧?”冯轻有些着急,她才要起身,冷意让她忍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