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孩子被你们关在哪?”祝贺抽出长刀,抵在这人脖颈处,刀刃划破皮肤,血珠子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很快染红了刀刃。
“被,被关在长盛赌坊的后院柴房里。”他们不过是打手,平日里没少逞凶斗狠,还曾将不少人打个半死,可看着别人死跟自己要去死,这感觉截然不同,他怕死。
祝贺让秦仵作找来绳子,将人捆住。
“大人,我伤的重,若是不看大夫,我会死的,求大人放过我。”这人每说一个字,胸口就像是被一把刀子刺中一下,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生机在流失。
这人该不该死,还得看他做了多少恶事,他不会真让这两人死在自己手上。
祝贺便让秦老头去请大夫,自己则点了几个兄弟,赶去救两个孩子。
无论哪个州郡都会有长盛赌坊这样的存在,他们背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拔除,还是要废了力气。
至于长盛赌坊是如何跟京都来的人有牵扯,还得细细查探,如今最要紧的是救出两个孩子。
在明面上,昌盛赌坊的人还不敢跟祝贺一行人叫板。
哪怕再不愿,他们也只能将孩子交给祝贺。
这边祝贺才救下人,牢房内却发生了另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黑脸汉子竟死在牢狱中,仍旧是中毒而死。
将两人下入牢内,方铮并未让人特意看着,这两人收人钱财,只引导百姓,也不是罪大恶极,方铮本想着只将二人关上几天便放出来。
没想到这人竟死在牢中。
他倒是小看了抓对方的狠毒。
方铮吩咐人去查那黑脸汉子的身份跟过往,又喝了一杯茶,这才带着人才出了府衙,就有一群人哭喊着过来。
这群人有老有少,三个孩子身穿孝衣,一边走一边哭,嘴里还喊‘爹。’
孩子的出现总能引起百姓的恻隐之心,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府衙门口。
这回又不同于在香客楼的命案,黑脸汉子是死在牢房中的。
远远见着方铮,一家人哭的更是惊天动地,老太太带头朝方铮跪下,三个孩子直接朝方铮哭道:“求大人将我爹还给我们,呜呜呜――”
护卫急忙将方铮拦在身后,他们警惕地看着这一家人,厉声阻止,“都退后。”
老太太哭的更惨烈,“我的儿啊,娘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娘就你一个孩子,你让娘怎么活?你不如将娘一起带走吧!”
老太太旁边的妇人捂着脸,哭到伤心处,眼皮子一番,晕了过去。
人群一阵喧哗。
不明真相的看客总更容易同情弱者,他们当中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不下去了,高声质问,“还望方大人能给这一家子一个交代,人好好的被带走,这才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没命了?”
方铮问过来报信的狱卒,“他死因为何?”
狱卒也是心惊胆战,他们本来也没把黑脸汉子当回事,做狱卒这么多年,他们见多了这样的人,关个几天,吓一吓他们,等他们老实了,再将人放了。
可谁想到这回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自己服毒。”狱卒小心地回道。
“你胡说!”老太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嘶叫,“我儿子好好的,为啥要服毒自杀?肯定是你们毒杀了他!”
三个孩子更是撕心裂肺的喊爹。
围观的百姓也开始对狱卒指指点点,也有的透过狱卒,小心地觑着方铮。
狱卒定然是不敢随意动手杀人,是不是方大人的吩咐?
他们当中也有不少是在香客楼外头看过热闹的。
他们自以为猜到了缘由,相互窃窃私语。
护卫脸色发青,他们离方铮最近,自然知晓方铮是何种人,他们看不得方铮被诬陷,挡在方铮最前方的护卫大声呵斥,“休得胡言乱语。”
狱卒也连连点头,反驳道:“自打将他关在牢里,我们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自己叫嚣一阵,后来便便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后来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纸包,也让大夫查验了,里头是鸠毒。”
“你们都是杀人凶手!”老太太哪里会信狱卒的话?她捶着自己胸口哭嚎,“那牢里能是人呆的地方吗?我儿还不知被你们磋磨成啥样了,今日你们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上京去告状!”
而后,老太太又扯着嗓门说:“大家伙儿都给我这个老婆子做个证,我儿冤枉,就说了几句话就被抓紧大牢,这还死在牢里了,我一定要给我儿讨回公道,要是我死在去京都的路上,那肯定也是他们干的。”
“你这么大年纪,若是有个万一,那跟我们有何关系?”护卫忍不住反驳。
老太太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瘪犊子咒我!我身子好得很,大夫说我还能活十几二十年!”
听这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围观的百姓也觉得她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论胡搅蛮缠,这护卫又怎是老太太的对手?他被骂的脸色涨红,不安地回头看方铮。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大人,给大人丢脸了。
“诸位既然想知道了缘由,那本官就给你们真相。”先前任由这些人吵闹,待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时,方铮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
方铮嗓音清淡,说出口的话却奇异的能安抚人心。
站在旁边的护卫顿时提起精神,目光专注地看着方铮。
大人既然说了会给真相,那就肯定能查出那人为何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