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丙东早知晓袁府的布局,他领着护卫直接朝前院的书房奔去。
管事的多少也知道些袁中海的事,他试图阻止袁中海。
“你们不能!”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路过的护卫总会不小心踩了他手脚。
管事疼的老脸扭曲,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管事的都没了动静,余下的护院只能勾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不让方铮注意到他们。
杨丙东不放心方铮一人呆在袁府院子里,他来袁府之前特意关照了一个兄弟,让这兄弟跟在方铮身后。
属下这般关心他,方铮也没拒绝。
等杨丙东去搜查,方铮对管事说:“带本官去见袁大人。”
“方大人,我家大人还未清醒,此刻不方便见客。”管事的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声说。
“你以为本官是在跟你商量?”方铮轻笑,声音却跟刮在管事心上的寒风似的,让管事从心底生出惊惧。
“方大人,求你饶了我家大人。”管事的当真是心如死灰,到了此刻,他也算是看清了袁府的状况,他仍旧不死心地求方铮。
“张全――”张全是管事的大名,除了袁中海外,已经有许多年没人这么喊他了,张全不解地抬头,方铮继续说:“十年前,你的兄长霸占城外戚家村好几位村民的地,其中一个叫刘驰的想来城里状告你兄长,你直接派人将刘驰打死在来梁州城的路上。七年前,你的儿子张志霸占城南一户姓赵的女儿,那姑娘宁死不屈,被逼投河,三年前,你乘坐马车招摇过市,撞死一位来不及躲闪的老人。”
随着方铮话落,张全脸色一点点变白,“不,不是,我没有做这些。”
“如今可还愿带路?”方铮压低了声音问。
“是,老奴这就带方大人去见我家大人。”张全甚至都不敢抬手抹去脸上的冷汗,他爬起来,踉跄着往前走,“大人,请。”
还未进屋,方铮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他神色不变,跟在张全身后进了门。
进屋后,张全讨好地解释,“我家老爷昨夜怒极攻心,才醒来不过半个时辰,听闻府中走水了,气的吐了血,之后便一直昏迷,昨夜大夫说我家老爷若再不能平心静气,病情怕是会雪上加霜。”
过来的路上张全压下心中惊惧,他是个聪明人,他也怕死,更怕家里人跟着他一起死,方铮既然已经说出方才的话,那不管他承不承认,都会成为事实,直到此刻,张全才见识到方铮的可怕,他也明白,以往是袁中海太小看方铮了。
为了能从方铮手里挣回一条命,张全出卖起袁中海,没有一丝犹豫。
床榻上,几日不见,袁中海原本胖硕的身躯已经可见的消瘦下去,脸色极差,若不是熟识袁中海,方铮都要以为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另有其人了。
“让大夫过来。”张全完全掩饰不住面上的惊讶,他没想到方铮竟什么都知道,昨夜他将大夫留在府中,想着等大人醒来再让大夫出府。
“是,老奴这就去找人来。”
“无需你去。”方铮阻止他,“本官还有话要问你。”
张全面色更白了,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跑出来的,“是。”
让小厮去寻大夫过来。
“将人扎醒。”方铮可不打算等袁中海自己醒来,他吩咐那大夫。
大夫不敢不从。
哪怕强行让袁中海醒来会对他身子不好。
这大夫是梁州城里医术最好的,施针后,袁中海悠悠转醒。
“袁大人别来无恙啊!”还不等他回想昨夜的事,方铮含笑的问候声在他耳边响起。
这话就十足的嘲讽了。
袁中海差点又厥过去。
“你,你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顾忌面子了,袁中海卯足了力气,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袁中海越是气怒,方铮越是满意,他甚至上前几步,替袁中海掖了掖被子,用十分明显的同情语调说:“本官听闻袁大人府上昨夜走水了,亏得客房离袁大人的院子远,否则本官都得担心袁大人的性命。”
“你,是你!”袁中海死死盯着方铮,若不是身子不能动,他恨不得跳起来咬死方铮。
“莫非袁大人是想为昨夜的事找个人负责?”方铮摇头,“看来是本官高看了袁大人,本官原本以为袁大人是明察秋毫的。”
“我,要杀了你!”方铮了解袁中海,袁中海又何尝不知道方铮?
仅从短短的几句话,方铮嘲讽的表情,袁中海就知道昨夜的事是方铮做的。
方铮这是要对他赶尽杀绝啊!
“你们都出去。”按娘子说的,方铮打算做一回反派。
其余人都默默离开,护卫则担忧地看向方铮。
方铮摆手,“无碍。”
护卫这才离开。
不过仍旧是守在门口,不让旁人靠近一寸。
卧房只余下方铮跟袁中海。
“按说本官与袁大人无冤无仇,不该到如今你死我活的境地,可袁大人处处跟本官作对,这也就罢了,孰会赢,各凭本事,可袁大人怎么就没记性,非要动本官的家人,本官很早跟袁大人说过,家人是本官的逆鳞,触之即死。”
袁中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费力地抬手,想抓住方铮。
方铮淡淡地看着袁中海如跳梁小丑一般。
“至于京都那位大人――”方铮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嗤了一声,说:“本官估摸着他很快便能下去见你。”
话落,不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