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就这么呆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冯轻让小银给二人端来凳子,再倒两杯茶。
齐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茶水,而后弹了弹袖口,也没打算坐下。
她此时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地跟冯轻说话。
“二位今日过来到底所谓何事?”冯轻放下针线,自己喝了一口白开水,“若是因为昨天的事,想让我跟相公说情,那二位还是请回吧,我与相公的想法是一样的。”
相公做这些都是为了替她出头,她当然不会反过来拖相公的后退。
“方夫人,有句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收到姐姐的警告,又想着还在牢里的丈夫跟儿子,齐夫人再大的怒火也得压住,改为温情路线“虽然我儿子做错了事,可他已经知错了,他都跟我保证以后再不犯,还会将院里那些小妾都遣散,以后好好做人,方夫人,你也是做娘的,你应当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孩子还小,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若是犯了一回错,就将人一杆子打死,我们这些做娘的该多心疼啊!”
说着说着开始哽咽。
“我不会让我儿子长成令公子那般。”冯轻不见一丝同情,她十分肯定地说。
能养出齐公子这样的儿子,齐松林跟齐夫人这对父母责无旁贷。
相公既然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那齐公子就是最好的借口。
袁夫人朝妹妹使了个眼色,两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齐夫人不再找借口,她往冯轻面前一站,红着眼睛直接跪下,哭道:“方夫人,求,求你行行好,让方大人放了我儿子跟我家老爷吧,牢里阴暗潮湿,他们一个身子弱,一个年纪大了,在牢里撑不住的,求求你了方夫人,我给你磕头。”
冯轻连忙错开身子,“你不用如此。”
清了清嗓子,冯轻也开始虚与委蛇,“不是我不想帮你,昨日的事太多人看到,恐怕整个梁州城的百姓都在等着看结果,若是相公将他们放出来,你让梁州百姓如何看他?”
“便是相公同意,恐怕梁州百姓也不会愿意。”冯轻叹口气,为难地开口。
她当然不会将所有责任都让方铮背着。
“方夫人放心,只要方大人同意,那些百姓都不敢有异议的。”齐夫人早习惯了在梁州作威作福,在她眼中,梁州百姓就是一些低贱的人,他们习惯仰望官家人,哪怕此刻就放了齐松林跟她儿子,那些百姓也不敢说什么。
“齐夫人你想的太简单了。”冯轻却轻笑一声,“齐夫人又怎么知晓这么多双眼睛里没有宫里派来的人?他们本犯的本不是大错,可此事若传到皇上耳中,那便是罪加一等了。”
这话吓着齐夫人了,“怎,怎么可能?皇上如何会注意到梁州?”
梁州距离京都那么远,她从未想过这里的一切会传入京都。
“夫人莫非忘了是谁派我相公来梁州的?”冯轻故作奇怪地看了齐夫人一眼,“是皇上亲自下的令,我相公得皇上看重,皇上自然会多关注此处的大小事务。”
冯轻说的头头是道,不光齐夫人惊慌了,就连袁夫人都心里踌躇起来。
她听了袁中海的吩咐,今日若是能说服冯轻是最好,若是说服不了,千万不能惹怒她,袁夫人才知道,惹怒冯轻是小事,她还可能惹怒远在千里之外的皇上。
那可是要人命的大事。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妇人眼界跟见识都与所处后院大小有关。
见二人神色不对,冯轻又说,“不过二位放心,相公昨日跟我说了,此事今日就会有个结果,二位不妨回去等等。”
好话坏话都让冯轻一人说了,她们还被恐吓一番,袁夫人不得不重新打量一番冯轻。
她倒是真的小看这位方夫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袁夫人朝身后的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从袖口摸出一个荷包来。
“还望方夫人莫嫌弃。”袁夫人打量这小小院落,无不同情地开口,“你们初来,哪里都要花银子,光指望男人在衙门的那点月银,哪里够一家子花用,这些男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们妇人可不得多操心?方夫人放心,此事你知我知,男人们不会知晓的。”
说着,还若有所指地看向荷包。
冯轻就笑了,她将荷包推了回去,“袁夫人这话就不对了,这哪里是你知我知,齐夫人不是也看着?还有我这一家子,眼睛可都亮着呢,东西我不能收。”
袁夫人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方夫人看着软和的性子,可性子却滑溜的很,嘴也会说,你来我往这一遭,自己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啊!
再待下去也是徒劳,袁夫人也有些不耐烦了,“既然方夫人如此见外,那我们也不好再呆了。”
“姐姐,我们这就走吗?”目的还未达到,齐夫人不想走。
“不走还想着人方夫人请你吃饭吗?”袁夫人没好气地斥道。
今日若不是为了这妹妹,她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她到底比冯轻年长许多,在冯轻手里接连吃了两次亏,袁夫人心情自然不好。
齐夫人不敢开口,老实跟上。
那丫鬟只好收起荷包,小跑着跟上袁夫人。
“小银,送客。”冯轻吩咐。
见识了冯轻的战斗力,小银心里崇拜的紧,她清亮的嗓子差点惊动了隔壁邻居。
袁夫人走的更快了。
等人走后,冯轻才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气。
这些人可真不好应付。
“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