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方铮跟冯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端看方铮如何看待此事。
看堂下阵仗,显然是打算深究了。
“就是啊,说不得就是我们齐府管事的看不得我们受委屈,想为我们打抱不平。”齐夫人跟着附和。
不过一点小事,竟闹到公堂上来,实在是太大惊小怪。
众人都这般想。
“我大约是没跟你们说过――”方铮环顾一圈,俊美的脸上一片沉凝,凡是被他视线看过的,无不高高提着心,“你们动旁人可以,你们做旁的事可以,但是本官的家人,你们谁敢试图动他们一根手指,本官让你们后半生都后悔今日所为。”
方铮这话是匪气十足。
那又如何,都护不住家人,他做着官还有什么用?
谁都有弱点,方铮的弱点就是他的家人,他不介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众人眼中,只要他们不怕死,不怕生不如死,大可一试。
今日他这一出不过是杀鸡儆猴。
只有让他们怕了,这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自打来的那一日,方铮就看的很清楚,这些本就没将他这个知州放在眼里,今日这事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他们只会更过分。
方铮就这么将底线放在他们眼前,实在出乎他们的预料。
袁中海暗暗端详方铮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说谎,心里明了,也暗暗松口气,他附和道:“我等都是有家有室之人,一生所求也不过是家人安康,下官理解大人,大人请放心,以后下官定会好好护着大人的家眷。”
袁中海都表态了,其他人当然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表忠心。
昨日之事本不是大事,想寻到那管事的也定能找到,不过多费些时日罢了,可方铮偏不如齐家的愿。
不管齐家是不是真正背后之人,他都不会放过。
“既然那管事如今寻不见,那就劳烦二位继续去牢里呆着,何时寻到人了,二位何时与管事的对簿公堂。”方铮拍板。
“你不能这般。”齐松林好歹做了许多年的官,熟知大业律法,没有明确证据,他不能将自己扣押。
“本官能。”方铮微微倾身,他淡声说:“此处本官为大,尔等抓犯了错,本官有权处置你们。”
“来人,带下去。”
方铮这行事违背了律法,可那又如何?
他不担心这些人往上递折子。
想做纯臣,必然得让皇上信任,若是他年纪轻轻,行事却太过完美,反倒会让皇上猜忌,若他够聪明,够有手段,却偏偏还有个弱点,而且这弱点还是他的家人,皇上会小惩他,却也会更信任他。
祝贺将齐家父子及那神棍一并带了下去。
“你们不能将老爷跟我儿子带走,你们大胆!”齐夫人哪里会眼睁睁让人将丈夫儿子投入牢中,她起身,张开双臂,拦住祝贺的去路,齐夫人怨毒地看着方铮,“今日若你们敢将我家老爷跟我儿子投入牢中,我就死给你们看!我看你如何跟上头交代!”
这么些年,齐夫人在梁州是横着走的,她气性越发大了。
祝贺有些为难,“夫人还请让开。”
“混账!放了我家老爷跟我儿子。”齐夫人上前,直接挥了祝贺一巴掌,这还不解气,她抬手,长长的指甲就要去抓挠祝贺的脸。
祝贺左右闪躲,他不好跟个夫人一般见识。
“扰乱公堂,既然不愿一家分离,便将人一同压入牢中。”方铮有些不耐烦。
“是。”这回门口两个侍卫想跟方铮表决心,他们上前,拉开齐夫人,准备一同将人待下去。
“若是寻死,自便。”齐夫人面色狰狞,她想破口大骂之前,方铮不紧不慢地说:“你便是寻死,也不过是畏罪自裁罢了。”
再说了,这妇人穿着华贵,显然是个享受惯了的人,她眼神闪躲,定是心虚,这样的人不会寻死。
后路都被方铮堵住了,齐夫人一时哑了,在她还没回过神时便被两个护卫拽了出去。
堂下总算安静。
袁中海眼观鼻鼻观心,等了片刻,这才说:“大人英明,定然会很快查明争相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方铮嘴角勾了勾,“借袁大人吉言。”
齐家这事很快在梁州城里传开,起初百姓等着新来的大人亲自将齐大人一家送出府衙,可等了一夜又大半个白日,得来的消息是,齐家全家都被下狱。
百姓顿时沸腾了。
齐家在梁州那可是无人敢惹的存在,齐家公子更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
如今一家子都被投入牢中,百姓恨不得欢呼。
当然,也有心存不安的,毕竟齐家在梁州的霸道行径在百姓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曾今也有新来的知州试图为百姓做主,可终究还是有心无力。
袁中海在梁州这么多年,自不是凭他自己的能耐,朝中定然有人护他。
便是那些知州将折子递上去,也是送不到皇上龙案上的。
这一日,府衙门口总有百姓路过,伸着脑袋朝里看。
等到傍晚时分,王钊拿了份告示,贴在告示墙。
“官爷,这告示上说的是啥?”有不识字的人见王钊面善,小心地问。
王钊温和地跟他们解释,“大人说了,他来咱们梁州是为百姓做事的,如今这齐家便是头一件,他深知齐家在梁州横行霸道多年,若是诸位乡亲有冤屈的,可上衙门击鼓鸣冤,大人定会替你们做主。”
本来百姓挤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