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子,其他的别多想,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观?”冯轻上前,急忙将人按着躺下,“你身体正虚,就别跟我客套了。”
华子媳妇吸吸鼻子,眼睛泛酸。
可想到小月子也伤身,她又急忙止住了泪。
心里对冯轻的感激却已经无以复加。
她们这些妇人来街上,身上又能有几个钱?
若不是冯轻,怕是她连医馆的门都进不了,说不得就会一尸两命。
这落了孩子同样伤身,华子媳妇连嘴唇都是白的,身上虚汗更是一层层的冒,想必也是疼的紧,冯轻试了试买来的吃食,还热的,“我给你买些黑鱼汤,还有这红豆粥跟包子,你看你还想吃啥?我再去给你买。”
天不早了,外头也没啥吃的,专门去饭馆订的话,还要等等,冯轻也就简单买了些。
“这,这就很好了,嫂子,多谢,真的多亏了你。”华子媳妇又要起身道谢,这回龚美丽眼疾手快地将人按住。
“杨嫂子,你就别跟三嫂客气了,这事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脾气太急躁,没控制住,嫂子你要是怪我,你就使劲打我,我绝不还手。”有冯轻的话说在前头,龚美丽道歉的话也就不那么难以说出口了,倒不是她不愿意道歉,实在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没脸再华子媳妇跟前再说啥。
华子媳妇苦笑一声,摇头,“这事跟你们都没关系。”
大家也不是瞎的。
出事之后,婧姐儿所为跟冯轻及龚美丽这么一对比,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
心里再恨,华子媳妇也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谁让婧姐儿是村长闺女,她又是村长侄媳妇。
不欲再让华子媳妇想这些伤心事,冯轻转移了话题,好说歹说,让华子媳妇喝了鱼塘,吃了一碗粥,还有一个肉包子。
等华子媳妇睡了,冯轻小心掩上门,拉着龚美丽出了医馆,她让龚美丽把剩下的包子跟粥喝了,自己则朝方铮走去。
方铮就站在医馆对面的街头,看似闲庭信步,眼睛却始终没有从医馆门口挪开过。
待冯轻身影出现,方铮迎上去,打量了冯轻的脸色,“娘子累不累?”
“我不累,相公――”冯轻欲言又止地看着方铮。
“傻娘子。”方铮叹息一声,他又怎么猜不出来冯轻的自责?
方铮抬手,碰了碰自家娘子的眼角,那双一向清明干净的眸子里染上了愁绪,方铮心揪成了一团,他开口,“此事也不能说跟娘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冯轻抬眼,眼圈以可见的速度红了。
顾不得在街上了,方铮握着冯轻的手,飞快地将人抱了一下,又松开,“可娘子也不是有意的,若娘子知晓她有孕,定会忍着的,是也不是?”
“是。”若知道会有后来这一出,哪怕婧姐儿跟她动手,她也不会忍着,大不了以后再收拾她。
方铮却敛眉,长睫遮住眼底的暗影。
是他的错,让娘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这么多委屈。
暗芒一闪而过,方铮抬头,望进冯轻清亮的眸子里,那里有一个温和的自己,“出了事,娘子没有推脱,反倒处处照顾华子媳妇,娘子,便是你有错,也在尽力弥补,人生在世,孰能无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方铮又点了点自家娘子的眼角,“为夫为娘子高兴,若娘子还放不下,那为夫跟娘子一起弥补,待华子他们以后生下孩儿,我跟娘子可以多照顾些。”
“相公说得对。”冯轻周身笼罩的暗郁渐渐散开。
作为旁观者,她能开解龚美丽,可自己遇到了事情,还是得相公在才能想开。
“相公,你说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学着方铮,冯轻飞快地抱了一下自家相公,又快速退开。
心中却感叹,自己想的太美了,以后若相公变了心,她的人生路都不知道要咋走了。
这世上之人千千万,自己绝不是特殊的那一个,但相公却是。
如此想着,冯轻难得有些不自信了。
“傻样。”刮了一下冯轻小巧的鼻尖,“娘子怎会没有为夫。”
“别人再好,可都不是娘子啊!”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华子气喘吁吁地来了。
东留村除了村后头的河外,还有两道贯穿整个村子的主路,一条东西向,一条南北向,如此便将村子分成了四部分,方家位于村子东北面,而华子则位于西南面,由于隔得远,加之方铮本身性子冷淡,他跟华子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华子在方铮面前有些局促。
来时的路上,戚家小子,也就是戚永已经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华子,华子恨极了婧姐儿,对冯轻跟龚美丽虽也不是全然没隔阂,可人家也好心将他媳妇送去了医馆,还垫付了药钱,他也实在拉不下脸,给冯轻跟龚美丽难看。
“我去看看我媳妇。”简单招呼后,华子朝方铮跟冯轻点了点头,就去了医馆。
方铮三人仍旧在医馆外头等着。
华子在医馆陪着媳妇呆了有一炷香时间,后又出来。
他拿出贴身带着的钱袋,掏出里头所有的碎银子,一共不到三两银子,“方三哥,家里统共就这么多银子,我全带来了,听我媳妇说,嫂子付了十两银子,这还不够,要不,你先拿着,以后我再慢慢还。”
华子觉得抬不起头。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最怕的就是生病,平日里,小病小痛的,自己采点草药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