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方大郎就跟着方敬一起出门了。
大概知道她跟方大郎这么做有点不地道,要想出门干活,起码也得提前跟家里人打声招呼,方大郎一走,方老头到现在都没回家,家里的重活都落到了方蒋氏身上。
周小花一早就起来,煮了粥,热了包子,等方大郎吃完了饭,自己也匆匆端着盆去河边洗衣服了,一盆衣服洗了半个上午,等方蒋氏背着框子出门割猪草,这才低着头匆匆回来。
看到冯轻正坐在门前绣帕子,她尴尬地看了冯轻两眼,晾好了衣服,又进了屋。
这一呆,就一直没出来。
连秦淑芬都奇怪地盯着周小花门口看,凑到冯轻面前,小声说:“大嫂这是咋啦?偷偷在屋里绣花啊?”
秦淑芬晚上都睡得早,早上醒的也晚,并不知道方大郎已经去镇子上干活的事,她只是奇怪平时不停找活干的大嫂为啥今天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就连文浩文雅两个孩子都没出门。
冯轻手上动作不停,回了句,“大嫂可能不舒服,反正家里也没啥事,让大嫂休息一天吧。”
既然方蒋氏都同意了方大郎出门做活,这里就没有她插嘴的份。
秦淑芬更懒得多想,家里有吃的给她就成了。
“三弟妹,是这样的,这几天我有些咳嗽,怕是染了风寒了,你看三弟天天炖人参喝,要不,今天就给我匀出来一碗?”秦淑芬晃了晃自家儿子,“你看我今天都没给我儿子喂奶。”
咳咳。
冯轻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位二嫂真的是神人,她点点头,“好的,二嫂,等我做的时候给二嫂留一碗。”
“哎,好,那谢谢三弟妹了。”
不过,冯轻看着秦淑芬怀里胖乎乎的小脸,“那孩子怎么办?”
“没事,村西头的娟子刚生了孩子,我把儿子抱过去,让她喂两顿。”秦淑芬混不在意地说。
娟子跟秦淑芬一般年纪,几乎是前后脚嫁到东留村,又是前后脚有孕,两人在一群年轻小媳妇当中算是相交好的。
冯轻笑了一下,促狭道,“二嫂,其实人参汤不好喝。”
补药,那也是药,味道能好到哪去?
“我这不是好奇嘛,这人参都是有钱人才喝得起的,三弟妹现在买得起人参,我这不就想喝口试试?”秦淑芬还记得上回那加了人参的鸡汤就没喝成,虽然第二天三弟妹重新买了只鸡炖了,可秦淑芬就猜测,加了人参片的味道肯定更好。
冯轻倒不会因为一碗人参汤就跟秦淑芬计较,她笑了笑,重新低头绣起来。
昨天晚上方大郎跟周小花的决定也影响了冯轻,她本没考虑太多,想着银子只要够相公吃药,再够他进京就行,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的,且不说以后要不要在县城买一个小院子,就是到了京都,不是租,也得买个院子,京都的物价肯定要高太多,且相公做官以后,人情来往也是少不了,这么想来,她手中那点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
以前没经验,只想着眼前,幸亏方大郎两口子提醒了她。
冯轻决定下回去镇子上问问祁掌柜,看能不能再接些绣活。
打定主意,冯轻手上动作越发的快,直看的秦淑芬眼花缭乱。
“三弟妹,你手艺真好。”秦素芬眼睛一转,开口。
冯轻笑了笑,没作声。
“三弟妹,你看你给我家文砚长得多好。”秦淑芬逗弄自家儿子,“像三郎。”
呃――
冯轻手抖动一下,针刺破手指,雪珠子就冒了出来,她甩了甩手,“二嫂说笑了,文砚像二哥。”
哪有侄子像叔叔的。
“可不能像相公,得像三郎,以后爱看书,考个状元回来给我长长脸。”秦淑芬颠了下自家儿子。
方铮重新绣帕子。
心里却是摇头,状元哪有那么好考的,全国就一个,且不说全国有多少考生,就是京都那些世家子弟,都是农家子不能比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方铮。
“三弟妹,你绣这么久,眼睛不累啊?”见冯轻没接话,秦淑芬干脆换个话题问。
“不累。”喜欢自然是感觉不到累的。
“哎呀,咋会不累?三弟妹,给你抱抱文浩,我家文浩最听话。”不知道是不是做娘的太不靠谱,秦淑芬生的孩子还真是比一般孩子都安静好带,只有饿了尿了才会哼唧几声,平日大多数时候都是睡觉,便是醒了,也能自己跟自己玩半天。
不得已,冯轻放下针线,把孩子抱了过来。
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给谁抱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只要一到冯轻怀里,立马就咧嘴笑,哼哼唧唧像是在跟冯轻聊天。
“三弟妹啊,你绣完这帕子还有其他事不?”秦淑芬总算是说出目的来了。
“二嫂有什么事?”冯轻停下动作,问。
“这不是我家文砚身上这衣裳就是三弟妹你绣的吗?”秦淑芬嘿嘿一笑,“村里人都说好看,还问我谁绣的,三弟妹,眼看着我家文砚长的太快,这衣裳穿着都有些小了,要不,三弟妹,你再给我家文砚做一件?”
养了孩子才知晓做爹娘不容易,如果有可能,秦淑芬恨不得把方文砚这小子再塞回肚子里去。
吃喝带孩子还好些,家里还有方蒋氏跟周小花,及冯轻妹她们帮着,就是这孩子的衣服有些让人为难,孩子一天一个样,衣裳眨眼就小了,刚开始,方蒋氏还能给她银子,让她给孩子做衣裳,可方蒋氏的银子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