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并没出现在门口。
冯轻顿时泄了气,她转身离开。
相公不在,人越多,她越觉得孤单。
“等一下。”开口的还是邓昊然。
冯轻不耐烦,“又咋了?”
还从没有人对他如此不耐烦过,邓昊然摸摸鼻子,“没别的事,就是想让二小姐劝一下方兄。”
“我不是什么二小姐。”冯轻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可以叫我方夫人。”
冯家跟她关系不大,她更愿意被称作方夫人。
“好,方夫人。”邓昊然从善如流该改口,“方兄高才,家父十分欣赏方兄,若方兄愿意,家父可以推荐他去清山学院,可方兄好似并无意愿,方夫人,呆在那个小镇子,方兄就没机会认识更好的先生,对方兄以后并无益处。”
清山学院是清丰县官学学院,里头的先生自然是镇子上不能比的,按说方铮如今还是个童生,并不能进官学,可若有县令举荐,自然能入学的。
可是这样,方铮就会欠邓家一个人情了。
相公靠自己也能考得上。
“我不会干涉相公的决定,相公爱上哪就去哪。”冯轻回了句。
邓昊然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方夫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若是进了清山学院,方兄便有更大的机会考上秀才,举人,乃至进士。”
只有方铮好,冯轻才能好,被潘氏打压那么久,冯轻应当更明白权利的重要。
想必从小没人教养,这位冯二小姐脑子不甚清楚,并不明白方铮以后能走多远,也不知道何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邓昊然索性跟冯轻讲个明白。
岂料,冯轻突然笑了一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邓昊然,“我相公便是没有别人的教导,也是能考上的,这就不用你多虑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冯轻可不会给相公招麻烦。
“方夫人,你是否对方兄太多盲目信任?”原本看到冯轻的长相,邓昊然还有些惊艳,冯轻的性子爽直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却没想到,这位冯二小姐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且不说我相公本就很厉害。”冯轻讥嘲地扫了邓昊然一眼,随即又说:“便是相公不想考了又如何?我能养活相公啊,相公想做啥就做啥。”
这番不光是邓昊然,就是玄衣男子都面露惊诧。
话刚落,几人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几乎是刚出声,冯轻便惊喜地转身,朝来人冲过去,“相公,你可来了,我都想你了。”
方铮张开双臂,等人冲过来时,将人搂在怀里,他笑道:“为夫也想你了。”
他贴在冯轻耳边,“娘子真好。”
显然是听到了冯轻的话。
“相公,你不怪我?”冯轻同样压低声音问。
她方才说完其实有些后悔,在私下里她可以说养活相公,可是大庭广众下,相公会没面子的。
“怪你作何?”方铮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为夫高兴就来不及。”
这世上能说出这种话的,以前只有他娘,而他娘之所以全心为他,是因为割舍不断的血缘,而他跟娘子不过是因为那一纸婚书,娘子这般为他,只因为娘子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他又怎会不高兴?
两人若无旁人地抱在一起。
后面几人脸色各异,冯阮低着头,死死攥住锦帕。
虽然她不愿嫁给方铮,可如今方铮竟对冯轻如此上心,她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以前她尚不觉得,毕竟那时冯轻与她差距太大,而方铮又是随时能断气的样,冯阮想起时,甚至会有些同情这位庶妹,可短短几月,不但方铮身子大安,冯轻更是脱胎换骨般,出落的比自己还要美,以往的那点同情就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此时的冯阮还不知道这种酸涩中还夹着一种名为嫉妒的心情。
除了冯阮外,其他几个姑娘也都微微红了脸,各自转开头,至于心里如何想,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咳咳咳――
一阵静默中,邓昊然咳嗽声打断了方铮两人的旖旎气氛。
两人分开,方铮却仍旧牵着冯轻的手,他就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扫了一眼邓昊然,“方某要选择何路走就不劳邓大公子操心了,至于我娘子,若她喜欢,我便让她做个官夫人,若她不喜,我们做一对闲散夫妻。”
至于曾今要立志做一个好官这决定,已经没有娘子的意愿重要。
冯轻抓紧方铮的手,笑的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方兄,以你之才,将来是可以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百姓的,你怎可为了一个女子,便弃百姓于不顾?”邓昊然对方铮也有些失望了。
“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满朝文武皆是能人,便是少我一个,我大业仍旧会河清海晏。”方铮朗声说。
玄衣男子眼波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邓昊然还是一脸的不赞同,“方兄,我的提议你不妨好好想想,若是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邓府找我。”
也许是跟冯二小姐在一起久了,方铮才变得儿女情长,若是他去官学,每日打交道的都是有志学子,想必会重新燃气满腔热血的。
“不必。”方铮还是拒绝。
方铮跟冯轻连番的拒绝还是让邓昊然觉得脸上没光了,他双手背于身后,语气冷淡了些,“既然如此,那就随方兄的意了。”
正要转身离开,远处跑来一个丫鬟。
是潘氏身边的丫头小莲。
“二,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