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队长被利落的砍了脑袋，还直接无视了他们，白衣制服的几人怒了，纷纷叫嚣：“喂！你知道我们是神殿的人吗！竟敢下如此狠手！”

来人勾唇一笑，眼睛里尽是冰冷，将披风的帽子摘掉，露出全貌，棕色的头发扎成高马尾，提剑至肩高，“当然知道。”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呼吸之间，少女轻盈地穿梭过他们，接着地上倒了一片白色，安静。

身后的白尘看着她，嘴唇都有些颤抖。

李郝然回过神，心里一瞬间闪过顾晴的样子，明明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出了口：“你……你是……顾晴？是……是你吗？”

少女淡淡地回身走向他们，在看到白尘领口的银色项链时，抬手解下，指尖轻捻，刻着3715的项链顷刻间碎成了粉尘，随风飘不见了。

“付文卿！”是陆锦迟。

他带着人匆匆赶到，发现事情跟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呃……这发生什么了？”

陆锦迟看着眼前的少女收剑入鞘，高冷的表情仿佛不染世俗，但是他同样没有错过剑上尚在流动的血。

但不管怎样，眼前的少女把追捕他们的神殿的人解决了，对他们没有恶意。

“陆昀在哪？”

少女冷冷地声音传来。

……

“再来！”

昨清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浑身都是伤口，只能依靠着剑堪堪站立。

寒奕依旧是那张面瘫脸，收回剑，“不用再来了。”

昨清还想要上前，但是完全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紧紧地咬住牙关。

出塔后她在这里练剑练了很久，但昨清感觉自己始终停留在原地，甚至越来越不知道怎么用剑了。

对打这么多回，连寒奕的衣角都挨不着。

这次，寒奕没有直接离开，“你跟我来。”

寒奕的话一向简单干脆，昨清也不问为什么，运转灵气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她跟着寒奕来到他的藏剑室。

昨清知道他精通多种兵器，但是对于剑，他是明显的偏爱。

走进藏剑室，宽阔的空间里有许多剑，大多摆放在展柜里，但很明显，主角不是它们。立在正中间的一把剑插在冰里，寒气涌动，但剑身没有丝毫冰霜凝结在上。还未走近，锋利的剑气直接刮过昨清，脸上和胳膊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寒奕拔出那把剑，剑气更盛，昨清在原地勉强保持着，但根本无法靠近。

“我的剑道，是如此，你的剑道又是如何？”

昨清搞不清楚寒奕想说什么，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要学剑，为什么站在这里。搞清楚这个，再来跟我学吧。”

寒奕说完就把昨清丢在这里，走了。

“为什么？”昨清喃喃自语，“为什么……”

四周剑气的压迫越来越强大，不想这样狼狈地出去，昨清干脆盘腿坐下，施诀抵挡，但是四面八方而来的剑气根本无处逃遁。

机械般地支撑起屏障，昨清沉浸在刚刚寒奕说的话里。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迫学习这些的，要知道，她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按部就班地高考，考上大学，进入社会找工作，什么时候也许还会找个人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样毫无波澜地过完。

从小到大，是大家眼里的乖乖女。没有被老师叫过家长，不跟同学闹翻红脸，不打架早恋，甚至从没有受过什么伤害，最严重不过摔破膝盖。

现在呢。时空裂缝？珍稀体质？试炼塔？继承人？她手里现在还沾着血！

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为什么现在她在这里？

昨清越是努力追溯这一切的因果，心里暴躁的情绪越是无法压抑。终于，她自暴自弃般地任剑气划破身体。

灵态没什么嗅觉、味觉，但就是还有痛觉，被划开的伤口凉嗖嗖的疼，昨清清醒地感知着这痛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

又再次回到了原点。活着是为了救白尘？救出他之后又如何呢？报仇雪恨？找谁？神殿吗？神殿是个组织，那么多人要找谁复仇？

思绪纷杂，昨清觉得头痛不已，活着有这么多烦恼，不如……死？死后怕不是也有修罗地狱，哪里有安宁？

她还是不甘心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没有她而停止运转，而杀人者依然在这个世上活得很好，一个个比他们弱小的生命逝去，他们也不会有罪恶感，不改其行……怎么可以这样！

剑气逐渐侵入到了昨清体内，才养好的灵态又被撕开了细小的裂缝，闪烁不定。

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里力量才是一切！变强，就没有人可以忽视你，没有人轻而易举地伤害你，要让这些因为力量比别人强而肆无忌惮的人付出代价！而她要做的就是变得比他们都强！！

强烈的愿望催生出了无惧无畏的勇气，心间畅通了不少，剑气仿佛也都失去了阻碍，径直从昨清的身体里穿过。

一道剑气指引着昨清来到一侧，她伸手拿下这把剑，浩荡的剑气与她的灵气相融，修复了刚才的伤口。

昨清抚摸着剑身。

它原本摆放在红丝绒上，刻着繁复花纹的金色剑柄显得它在这些剑里格格不入，像只是展品的模型剑一般。

似乎察觉到了昨清内心的想法，这把剑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昨清觉得很是奇妙，将它从剑鞘中抽出，被剑身反射出的光刺得眯了眯眼睛。

用这把剑练了一套剑法，意外地非常顺手，昨清心情大好，决定趁热打铁。

一开始挥剑还有些生硬，越到后来，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有了能看到自己完整的动作的错觉，不，不是错觉，就仿佛是有了上帝视角，周围的一切都清楚的映在昨清的脑海。

她进入了这样一个玄妙的状态，收起剑，依然感觉和周围的一切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说是明白了自己的剑道，不如说是弄清了自己的修炼之道，整个人的境界都提升了几层。

意识缓缓发散开，昨清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东门的侍卫在聊天，吐槽梵希到处找人比试，花园里有人在浇花……这样看来，这里还是有不少人的，她以前感觉都没见到这些做事的佣人。

再远一点，她看到了暗水之主。

挂着风铃的那棵树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阿莱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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