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是妈妈呀。”

很久没有人喊她的名字了，自从来到暗水这个地方，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但是又是如此漫长。长到记忆都模糊了。

没等昨清想清楚这是什么情况，顾母的表情一刹那变得凶狠起来：“为什么不来陪我们？！”

顾父不知何时出现，冷漠厌恶的眼神是昨清从未见过的，“你凭什么还活着？”

昨清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母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但是，她还是好难受。

她转过身不想看这些假冒货，谁知又看到了唐可的脸。

“你很高兴吧？不喜欢的我就此消失？”

“为什么？你活下来了？我就要死！”

唐可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昨清被吓得后退，却又装上一个熟人，陈封。

“你怎么不来救我……我死得好惨啊！”

陈封的身体一刹那全是血，半边身子都没有了，配上他疯狂的表情，昨清感觉全身冰凉。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身上全是血，嘴里念念有词，全部都在指责她。这些人中，有她的老师，同学，父母，邻居，甚至早点店的老板！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都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昨清无助地站在人群中间，被团团围住，看着昔日熟悉的脸，如此狰狞，挤在一起，手指快戳到她的脸上，脑袋上的血和唾沫齐飞……

“够了！”昨清用灵气把他们轰开，他们便像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七零八落地被震飞了，摔在地上，流出了更多的血，不再动弹。

“晴晴，我是为你而死的。”

是凌七。

“留在这里陪我吧，外面太危险了。”

昨清看到了这个凌七是战斗装扮，只是没有那个黑色的面具。

那些原本瘫在地上的人又一瞬间站到了凌七身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是啊，顾晴，留下来吧。”

昨清留恋地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灵态虚弱时，她忘记了许多东西，这个关卡倒还是让她回忆起了不少东西。所有人微笑着看她。

是真的该多好啊，但是变了！什么都变了！

昨清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现在，是昨清！”

说罢，她抽出凌七的剑，看着脸色变得漆黑的众人，不等他们开口，挥剑！

这次昨清内心没有什么波澜，甚至挥出了剑气，看着雾气消散般的他们，她转过身，一剑划破了黑暗。

光透了进来，昨清看清楚了，周围是灵兽。一层的书籍有介绍，她之前碰到的雪豹只是个低级的灵兽，还未开灵智。

现在，面对已开灵智的灵兽，她震剑而上，全靠剑术将一群灵兽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

但是久久僵持不是办法，昨清意识到这是逼自己下杀手。

对，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不管是变好，还是变坏，活下去！

昨清面无表情地劈开了灵兽的身体，血喷溅到了她的脸上，没有停顿，下一个，一个接一个！

等所有灵兽都倒在血泊中，昨清微微喘气，但是，握剑的手不再颤抖。

最后一个，昨清提剑上前，但是，她顿住了——眼前的这是个人。

“他是神殿派来的内奸，交给你处置了。”

溟好心地解释了一遍。

以前的她可能觉得犯了死罪的人确实该死，这种令人痛恨的间谍行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然而，一旦这执行死刑的决定放在自己手里，能有杀死一条生命的决心吗？

继承人，应该杀伐果断，不杀别人，别人只会杀死你。昨清心里非常清楚，她从来都不是圣母的人，但是，这事关一条生命。

生命，多么神圣的词，谁有权利制裁别人的生命是否应该存在？

溟没有再说话，眼前的人倒在地上不断地呻吟，看样子经历过了刑讯。

对于现在的昨清来说，杀死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说是十分轻易。

可是，可是！

昨清走到那人跟前，他虽然此时都无法站立，依然努力抬起头，试图挣扎。昨清蹲下去，现场安静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个活生生的人。曾经自己也是有心跳的，现在成了灵态而活着，那这个人呢，他的灵魂会如何呢？

这个人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一双阴鸷、充满仇恨的眼睛——他不怕死，死在这里是他的宿命。

昨清站起来，缓缓抬起剑，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刺穿了他的胸口。

那人的身体微微起伏了几下，逐渐变得冰凉。血溅到昨清身上，但是她什么都感受不到，对她来说，就像水一样，闻不到气味甚至感觉不到温度。

“做得很好。”

昨清一出来就在溟的书房里，一切开始的地方。

看着昨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把她逼得太紧了。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温度。”

第一句话竟是问这种问题。

溟还是回答了她，“灵态本身就没有这些感觉，但是修炼到灵皇级别就可以接近于灵族的身体了，你现在还差很远。”

昨清的状况的不太好，溟让她住在自己的偏殿休养。

只有教咒术的莉莉茶还来给她上课。

“小姐很有进步呢。”

昨清礼貌性地点头，起身送客。

等人走了，她躺在沙发上，之前在塔里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力量，就有更高的权利吗？

……

李郝然早早来到百创大楼，他记得这里在陆氏集团名下，是商业区的中心大楼，地标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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