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壶道长蹲下身子,搭住陈嘉敏的手腕,感受着其脉搏。
“咦?”他再次咦了一声。
这陈嘉敏明明有中毒的倾向,但他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他如同疯了般喊叫着。
他堂堂杏林高手,虽说对毒药方面不如医术那般精湛,但也不容小觑。
现在洛尘下的毒,他却察觉不出一点,这完全不可能!
“道长,您快帮我解毒,我好难受!”陈嘉敏忍痛催促道。
深入骨髓的痛楚,他强咬着牙根,就这样强忍着。
“别急,别急。”提壶道长擦了下额头处的汗水。
此刻,他内心泛起滔天巨浪,因为他发现自己对洛尘下的毒没有一丁点了解。
很快他转变了想法,既然对毒性无从下手,那索性不管。
他一手医术早已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很是信任自己的医术。
万道归一,世间万物归根结底、追根溯源,最终都会回到一个起点。
毒药也是如此,下毒方式、毒药特性等东西五花八门,但毒药的本性根源却是相通。
提壶道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打开桌上的布包。
但见一根根银针泛着凛冽的寒光,那光芒刺人心神,令人寒颤。
他右手一动,瞬间,指间捏了一根银针。
双指一屈,一道寒芒先至,随后银针遁入陈嘉敏的曲池穴。
“咦?”洛尘纳闷起来。
这提壶道人医术不咋地,但这一手施针手法却很正宗地道。
最重要的是,提壶道长的施针手法很熟悉,隐隐有些他的风格。
片刻后,陈嘉敏身上十几处大穴都刺上银针。
“咦?”这下洛尘更是惊讶。
太奇怪了,提壶道人封住的那十几处穴道,隐隐有些九曲回天针的影子。
不过,提壶道人终究不会九曲回天针,所以想要解洛尘的毒,不存在的!
“好了,敏敏。”提壶道人起身说道。
他刚才施的针,是师傅老人家的独学绝技,虽然他只学到些皮毛,但足以了。
一个毛头小子下的毒,他想解毒,简直是易如反掌。
洛尘侧着头,轻声嘀咕着:“三、二、一……”
“蹦!”
话音刚洛尘,只见陈嘉敏双眼内流出深红的鲜血。
紧接着,鼻子、耳朵、嘴巴三处地方全飙出鲜血。
七窍流血,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啊……”陈嘉敏像只受惊的麋鹿一般。
体内的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发抖。
“道长,道长,这怎么回事?”他惊慌地问道。
鲜血撒满长空,血雾遮挡了他的视线,眼前是血红红、模糊的一片。
“怎么会这样?”提壶道长手忙脚乱,脸上俱是匪夷所思的神情。
“噗、噗……”一阵阵声响过后。
陈嘉敏眼睁睁看着刺在各处穴道的银针,如同飞剑般脱体而出。
十数根银针一齐飞出,气吞山河,破碎虚空而去。
“滋……”细小的血柱飙飞出去。
十几处穴道,银针飞射出去后,此刻鲜血狂飙不止。
“啊,道长,救我!”陈嘉敏吓得心神震荡。
他用手捂住血柱,但十几处血柱,他一双手又怎么捂得住。
他手忙脚乱的,捉襟见肘,管得了这里,但顾不着那里。
手一松,血柱便如喷泉般涌出。
“怎么会这样?”提壶道人抓着头发,喃喃自语着。
“仔细感受着,这是死亡的声音。”洛尘淡定地说道。
“这个血不会停的,会一直流,直至全身的血液流完。”
“不!”陈嘉敏疯了一样,“别说了,求求你!”
此刻他脑海浮现这样一张画面:血一点点飙出来,然后自己的身体慢慢萎缩,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那份窒息感,足以抹杀掉一个人所有的勇气和热血。
“救我,我不想死!”他哀求道。
洛尘脸色冷淡,冰冷地说道:“好好感受这份折磨吧,这是你最后一段时光!”
“洛尘,不要!”陈樱见疯了般地吼道。
她抓住洛尘的手腕,不停地摇晃,眼神中全是哀求。
那可是她亲哥,虽然陈嘉敏出言不逊,得罪了洛尘,但罪不至死啊!
“救我,求求你了!”陈嘉敏完全抛弃了骨气,只要能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血不停地飙,好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
周围的空气凝固住,那份窒息将他死死裹住,他能完全感受到死亡的声音。
洛尘在陈樱见耳边轻声说道:“别担心,我只是吓唬他。”
他从来不是个杀戮无情之人,即便陈嘉敏出言不逊,但罪不至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杀死陈嘉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为了给陈嘉敏一个深刻的教训,他故意撒了个谎。
只有深深体会到死亡,才会珍惜生命敬重生命,才能教会陈嘉敏做人。
“樱樱,退下!”陈胜华轻喝道。
洛尘是故人之子,所以他大概知道些洛尘的脾气秉性,他知道洛尘不会真是杀人。
“咳!”他叹了口气。
自己儿子实在太不成器了,碰到这样一点事就吓得屁股尿流,和洛尘差的不是一点点。
二十年前他输了,没想到现在他儿子也输了。
霎时间,他像个垂老之人,眼中俱是疲惫和不堪。
二十年前,他输的惨烈,但今天他儿子连骨气尊严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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