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过了会,他说道:“再说我带几百个人追杀洛天又怎样?我大哥为了救他丢了性命,他的命本来就是我陈家的!”
想到大哥,陈胜华眼眶渐渐红了,眼眸里流下一抹清泪。
“大爷也走了快二十年,就别再提了,免得老爷你伤心。”秦问天端起酒杯说道。
人这一辈子,要往前看,往事随风。
既然是风,吹过去了便是,总挂念往事,只是会让消愁沉沦。
陈胜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哗……”酒杯往下一倒,杯中的酒全洒落在地上。
“大哥,这杯酒敬你的,我会好好照顾沁沁的。”
“问天,你知道我最不能忘怀的是什么吗?”他自问自答道,“大哥为了救洛天搭上性命,可他完全不念及这救命之情,我求他办那件事,他宁死不从!”
“我大哥英年早逝,可他呢?可以说是薄情寡义,我都那样妥协,他都不答应!”
二十年来,他之所以不能释怀,就是因为觉得大哥白白牺牲了,救了个白眼狼。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的思绪回过了二十年前。
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和洛天把酒言欢;那个时候他陈家其乐融融;那个时候他意气风发。
可现在父亲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大哥没了,小妹在外面孤苦伶仃。
他彻头彻尾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亲人!
现在的他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若不是心中有一口怨气,说不定他早就撒手人寰了。
在外人看来他陈胜华多么的意气风发,手握望山众多资源,跺一跺脚,整个望山都要抖三抖。
但谁能明白他心中的苦,谁能体会他那众叛亲离的滋味?
没有!一个都没有!
他像只老鼠一样活着,活的卑微而又可怜。
那口怨气撑着他活下去,因为他要告诉所有人,错的不是他!
……
尹诗瑶坐在镜子前,看着被绷带包扎的半张脸,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在跳。
上次洛尘说七天之后就会完全愈合,而今天就是第七天。
她小心地解开绷带,然后一点点掀开。
她的动作很轻柔很缓慢,即便是撕开胶布的动作,她也很小心谨慎。
眼看就要完全掀开绷带,但她却停住了手。
她很怕,很怕绷带一掀开,映入在眼前的是那半张丑陋的脸。
“呼……”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压着胸膛,尽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三分钟过去了,她仍是无法静下心来。
尹诗瑶抓起旁边的杯子,然后猛地灌了几口,这样才让她稍稍静了些心。
她闭上眼睛,捏住绷带的一个角,然后轻轻将绷带掀开。
过了一会,她伸出手轻轻摸了下脸颊。
若是之前的脸颊,她摸上去会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粗糙感。
而这次,明显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她触摸动了滑嫩的细肉。
她下意识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接近完美的脸颊。
皮肤细嫩,光滑的跟一面镜子一样,没有一点瑕疵。
她轻轻掐了下脸颊,滑嫩滑嫩的,跟初生婴儿的皮肤一样细嫩。
尹诗瑶坐在椅子上,眼眸睁得大大的,湛蓝的眸子里涌现出无数道火花。
“啊……”她捂住嘴巴,失声尖叫。
当一个人太过激动兴奋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诗瑶,你没事吧?”听到女儿的尖叫声,蔡素芬立马跑进女儿房间。
“妈,我、我……我……”因为过度兴奋,尹诗瑶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蔡素芬更是着急。
“诗瑶,你不会碰到什么脏东西了吧?”她惊慌失措地问道。
大清早的,突然尖叫,说话也说不清楚,这正是碰到脏东西后的反应。
“妈,不是的!”尹诗瑶缓了好久,最后说道,“妈,我脸上的伤疤消失了。”
“啊?”蔡素芬一愣,随即朝女儿的脸望了过去。
当她看到女儿那张光滑细嫩的脸颊后,她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些年女儿是怎么度过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女儿恢复容貌,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终于可以扎起头发,终于不用再受那些白眼。
“妈,我就说了洛尘不会胡来的,你当初还责怪他。”尹诗瑶有些不满地说道。
原来那天蔡素芬那天晚上回家,看到女儿脸上包扎着绷带,便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尹诗瑶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听完后,蔡素芬差点没跑进厨房,要拿菜刀去砍了洛尘。
在她看来洛尘不过十五六岁,哪里懂得什么医术,居然敢在女儿脸上动刀子。
本来女儿脸上就伤疤累累,洛尘这一动刀子,那半张脸就彻底废了。
幸好尹正国拉住了她,劝她别动怒。
尹正国说当年洛天一手医术通天,洛尘肯定是继承了洛天的医术,所以才敢这样干。
“当时妈也是着急。”蔡素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妈错怪了他,有时间你请他来家里吃饭,妈亲自向他道歉。”
“妈,我要把头发扎起来。”尹诗瑶说道。
因为毁容的缘故,她再也没扎过头发,一直用长发遮挡住脸上的伤疤。
现在她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高高兴兴的扎起头发,再也不用那么卑微那么惊慌。
她拿着梳子坐在镜子前,梳完头发后,本来想扎个漂亮的辫子,却发现太久没扎头发,导致手法生疏,最后扎了个高高的单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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