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孝廉让人斟酒,环顾四方,举起酒杯冲着众头领紧眉道,“兄弟们,危难关头,想必大家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了。南都城变化大王旗,现在由郡主府当家做主了。这个郡主的来头可不浅,她乃当今太子之女。上个月,她当众宣布,一个月后扫平我们蛇岛。现在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三天,说实话,我已经闻到大战的烟火味了。”
有一粗壮汉子站起,手持一个大酒碗嚷嚷道,“大哥,一个女人怕她作甚。她若敢来,我牛昂一锤子把她砸成肉泥。”
楚风咽了口酒,差点被呛到,暗道水匪就是水匪,一点怜花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这牛昂是姬孝廉的第一打手,力大无穷,据说三岁就能扛着村里的磨盘到处跑。
因为善使一双擂鼓翁金锤,两锤一砸,四方皆惊,所以绰号震天响。
其他头领有些不屑,纷纷附和,“姬大哥何须忧虑,咱们现在兵强马壮,舰船过万。别说一个小小的公主,就是他皇帝老二御驾亲征,咱们也浑然不惧。”
“俺都打听好了,这公主和州主不和。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船没船。刚刚招募的协防军,不过才一万人。她最大的依靠雷世成,还被调到岭南剿匪。让她尽管放马过来,咱们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哥哥太过忧虑。她若敢来,咱展俊带人第一个战她。”
他一开口,场上顿时一静,足见他在水匪里的地位。
他乃蛇岛五虎将之一,年轻最小,模样最俊俏,人称白面郎君。
据说他师承赣州庐山三仙洞,师傅银杉真人手段不凡,寿元数千年,好像已经突破出窍境。
牛昂站起,冲着展俊大笑,“展俊哥哥的话,俺喜欢听。皇帝姓姬,哥哥也姓姬。这大夏国的皇位,皇帝坐的,哥哥照样能坐。不如打入京城,夺了那鸟皇帝的位子,咱们也都是开国之将了!”
哥,当今朝廷无道,百姓苦夏已久。咱们这次要是大胜,不如趁势从运河直上,直捣京师。”
“是啊,孝廉哥哥。这次不如趁机起事,由你带着兄弟们干一番大事。”
“……”
一群头领吆五喝六,那模样好像即刻发兵,马上就能打到长安一样。
五虎将中,只有展俊年轻,性子相对冲动一些。
其他四将稳稳坐在桌前,喝着酒并不说话。
姬孝廉神色平稳,端着酒听着自家的兄弟一个个讲完,这才压了压手,冲着众人道,“诸位兄弟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是现在时机未到,还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眼下三皇子和太子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朝廷很快就会陷入纷争之中。到时候,咱们趁机起事方为上策。我与军师已经商量过,此次大战以防为主。敌不动,我不动。敌若进,我必歼之。希望诸位兄弟带着手下的弟兄,在各自的防区严防死守。我把话放在这里,要是谁还敢骄傲自大,贻误战机,我姬孝廉定当严惩不贷。”
众头领的神色纷纷紧绷了起来,见姬孝廉如此正经,他们也不敢再乱喊乱叫。
楚风有些意外,佩服的看着姬孝廉。
此人到底是这些悍匪的首领,对局势的把控非比寻常,竟然还知道长安城的太子和三皇子的争斗。
他能打下这么大一片地盘,也在情理之中。
姬孝廉身边,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留着三村胡子的中年人站起,冲着大家介绍道,“诸位兄弟,哥哥刚才讲的,我知道大家有点不服气。我跟大家提一个人,他就是当今驸马,此次进攻我们山寨的公主夫君,当初一人在天柱山力敌各大派的龙飞。”
这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就是军师,方谦,以前在县衙里当师爷。
后来姬孝廉起义,他就趁机入伙,当了蛇岛的军师,也是蛇岛的二当家。
“他?”
“他也来了?”
“这小子听说不是死在鬼皇城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来?”
“……”
一群听过龙飞大名的人惊讶了下,有些无知之辈倒是满脸的不服。
牛昂第一个跳起道,“这个龙飞到底是什么货色,天天在俺耳边念叨,俺这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他要敢来,俺第一个战他,一锤子绝对把他砸成肉酱。”
白面郎君展俊干咳了两声,让牛昂赶紧坐下。
他是知道龙飞的,天柱山一战,他跟着师傅柳杉真人去了那里。
那时候,各大派纷争。
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一直躲在暗中看好戏。
龙飞的杀伐和权谋,展俊可是记忆犹新。
楚风几个相互看着憋着笑意,没想到龙飞的大名传得这么广,连江南的水匪都知道。
五虎将柳白猿道,“早就听闻龙飞的名号,只是一直无缘见面。我今晚就过去会会他,瞧瞧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号称是踏雪无痕,一身漂亮的轻功极好,犹如白猿舒展,速度和身法都是一流。
师门也大有来头,师承吴州天目山浮玉真人。
牛昂凑着热闹道,“哥哥,带俺一同过去,一锤子砸死这个劳什子驸马。”
姬孝廉呵斥道,“牛昂,不得胡闹。”
牛昂闷着头,不敢再多言。
姬孝廉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冲着柳白猿吩咐道,“白猿兄弟去一趟也好,正好帮我带一封书信给公主。咱们现在不易大动干戈,能和谈就和谈,谈不了打打再谈。”
“小弟领命!”
柳白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