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师长看向目光变的更加严肃,顿了一顿才继续道:“第二,你小子上报的编制表,你在哪糊弄谁呢?潞东那一战,你的部队伤亡的确不小。可那一战结束后,你的部队不算轻伤员至少还有九百多人。”
“但再加上你那些送到各级医院的伤员,以及可以在你们自己驻地休养的轻伤员,可就远不止九百多人了。另外你的三营眼下已经归建,如果把三营剩下的这一百多人,以及他们移交给兄弟部队照顾的几十名伤员,你小子的部队至少应该还有一千二百人。”
“你前天派人送过来的那个编制表上,才上报九百刚出头,也就是说你给我打了整整一个建制营的埋伏。李子元,你是当我和政委都那么好糊弄,还是当别人集体眼睛不好都看不到?你小子没事给我耍什么滑头,是怕上级抽调你的部队,还是有其他什么心思?”
“还有这武器编制,你的这个数量也不对,你小子是不是给我打埋伏了?潞东那一战,你的轻重机枪数量,至少是你编制表上的一倍还多。按理说,部队分散活动,你的部队兵力编制军区不应该卡的太死。但是有一点我和政委都要提醒你,你要考虑到地方的承受能力。”
“晋东南去年的旱情就不轻,今年自开春到现在几乎是滴雨未下,旱情已经是相当的明显化。如果春旱的情况持续下去,今年恐怕又要是一个灾荒年。而且这次日军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造成的破坏还要重于往年。”
“整个太行根据地被抢走的粮食,达到了上百万石。大量的衣物和被服,都被日伪军烧毁或是掠夺。甚至有几个区的存粮不是被毁,就是被日伪军抢走,自身尚需救济。大批的牲畜被掠夺,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农业生产。”
“尤其是你们潞东军分区,这次是日伪军扫荡的重中之重,损失也是全区最大的。全分区一半的存粮被毁,三分之二的牲口被杀或是被抢走。上千的群众被杀害,被绑走的青壮年达到了两千多人。整个潞东地区的元气,甚至没有个几年都恢复不起来。”
“杀民养兵,那不是我们八路军的做法。战斗力保持固然重要,但老百姓的承受能力也要考虑。现在全根据地都处在自太行根据地创建以来,一个最严峻的困难局面。天灾、人祸接连不断,老百姓的生活已经陷入困苦。”
“你小子不能只考虑自己的部队扩充,也要考虑到老百姓能不能供养的起你们。老百姓养活一个战士,需要付出多少斤小米?大灾之年,又是在日军空前规模的大扫荡之后。整个晋东南的老百姓,就是在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又能拿出多少粮食?”
“现在全军都准备大幅度的精兵简政,缩编主力部队,将主力部队地方化。将几个旅都撤销建制,编入各个军分区。甚至一部分地方武装,直接改为非脱产部队。你小子也要执行军区的规定,别在这个方面搞的太出格。”
“不仅不许增加驻地的负担,还要想办法自力更生,以便减轻当地老百姓的负担。与当地群众同舟共济,共同渡过眼下的难关。你想要扩充部队可以,但是给养的问题你自己解决。至于是去日伪军那里抢,还是你自己种我们管不到。但是有一条,不许增加老百姓的负担。”
“还有,这次缴获的武器要上缴大部分。你小子不许藏着、掖着,像一个土财主抠抠搜搜的,更不许给我打埋伏。那些武器都给你,你小子养活的起吗?尤其是那些苏制口径的武器,有限的缴获消耗光了,你去哪儿补充?”
说到这里,这位老帅看着摆出了一副老实的面孔,在那里低头接受批评的李子元。却是摇头苦笑了一小会之后,沉吟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你那里收容四十军的人,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是想着收编还是遣送出境?”
“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的那位庞老总在被俘之后,已经正式投敌。出任汪伪开封绥靖公署主任,日军和汪伪政权已经将他的部队编为一个军。与同时投敌的新五军,编制为一个集团军。”
“这种情况的出现,会不会引起这些人的心理变化,现在还不得而知。你要知道,他们的那位庞老总,在四十军官兵中的威望。而且这个军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经历过历次军阀混战都没有垮掉,内部凝聚力是相当强的。”
“你小子要注意这些人的心里动向,如果实在不行就礼送出境。他们的军没有投敌的部队的,已经撤到了黄河南岸。如果他们实在无法稳定,军区派人送他们过黄河。记住,有些东西过犹不及。还有你的部队,现在的成分有些太复杂了,需要好好的整顿一下。”
“过几天,军区会派一部分干部到你的部队任职,主要是政工干部,先把你的那个草台班子完全搭建起来。你小子别对下派干部有什么抵触,要好好的配合他们工作。尤其是在对部队的整顿上,一定要配合好他们。”
“我知道你小子有股顺毛驴的脾气,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但你要记住,部队内部稳定与否,是关系到目前复杂局势下,你的部队能不能生存下来的关键。一时的表现,不是一世的表现。所以,你小子这次一定要配合好他们,做好部队的整顿工作。”
听到师长这番话,李子元想了想后,还是开口道:“师长,我收容的那些四十军的人,虽说都是老兵,但是民族感和正义感还是很强的。我不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