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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子元来说,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选择
算没有遭遇到日军,但一个刚刚生产完毕的产妇,再加一个婴儿在这里,也活不下来。虽说还是光棍一条,可有些东西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最关键的一点,李子元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允许他丢下任何一个战友。
可问题是生一个孩子的产程,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按照李子元不多的记忆,好像有的甚至需要几天的时间。算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可自己也等不起啊。战场时间是生命,浪费一分钟都有可能要付出成百千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而周边的敌情在这段时间之内,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变化。眼下周边的日军,正在对这附近反复拉扫荡。如果在生产期间,日军发现这支隐蔽在这里,非战斗人员远远多于掩护兵力的部队,自己又该怎么办?
自己眼下手弹药的确充足,充足到都带不走的地步。可关键的问题是,本不多的战斗部队,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在需要的时候想走,却不见得能走了。想打,连续行军作战,部队已经异常的疲劳。关键是战斗部队,兵力的不足是最难以克服的。
眼下的情况让李子元很纠结,良心与实际情况之间巨大的差别,反复的在折磨着他。而那边生产女兵的**声,好像一柄巨大的锤子,不断的在锤击着他的心理。靠在一颗大树的李子元,不断的将手快慢机的机头关又打开,来掩饰他心的烦躁。
看着有些烦躁的李子元,马永成与曾生走了过来。马永成一屁股坐到李子元身边道:“老李,我们不能把他们单独留下来。一个产妇和一个新生的婴儿留在这里,即便没有遭遇到日军,恐怕在这里也很难活下来。”
“咱们当兵打仗,与优势日军血战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了我们后世子孙,不在经历我们今天正在经受得苦难?那个产妇不管是什么身份,是哪位首长的夫人。但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希望。”
“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其他的人先走,给我留下一个班,在这里保护他们。等到产妇生产完了,我带着他们再去追你们。虽说带着一个产妇和婴儿,可我们毕竟队伍小、目标也小,没准你们还会先出去。”
马永成的提议,李子元看了看这位自从与自己开始搭档之后,一直都配合相当默契的战友,直接开口道:“屁,你抬着一个刚刚生产完毕的产妇,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你还钻出去?”
“你小子肚子里面那点能水,不给老子一头钻进虎狼窝里面,我都跟你的姓。老子付出一个建制营打成了空架子的代价,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这些人,你小子在我送回去,我的代价不是白费了吗?”
说到这里,李子元叹了一口气道:“老马,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又何尝不知道?尽管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可他都是咱们革命的后代,是咱们的希望所在。不能丢下他们母子不管,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
“如果我真的要丢掉这对母子,或是留下她们自己在这里生产,我至于现在这么心烦吗?可咱们的部队实际情况你也知道,眼下周围的敌情瞬息万变,谁知道这个生产过程需要多长时间。如果这段时间之内,日伪军发现我们怎么办?”
“身边这么一点部队,还要带着这么多的级反复叮嘱,一定要带出去的老弱病残。一旦与日伪军大部队遭遇,这后果你知道是什么。我现在头疼的是这件事情,打不能打、跑也跑不动,对于我们来说眼下唯一的办法是躲。”
“如果要只是一个躲,能躲过去的也行。但问题是眼下日军在反复拉扫荡,那你知道咱们周边的日军会不会调过头来,在搜一遍这一片的山地?日军要是这段时间,发起搜山行动,咱们又该如何?”
“在周边敌情不明,我们的兄弟部队所在位置也不明,咱们现在眼下基本孤军作战的情况之下。我们在需要快的时候一定要快,该走的时候一定要走,该躲的时候一定要躲。现在我们身背着的,可是几百条总部异常重视的知识分子生命。”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马永成也沉默了下来。犹豫良久,马永成才开口道:“要不咱们派几个老兵出去侦察一下,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兄弟部队。至少看看能不能找到总部特务团,或是咱们一二九师的部队。”
马永成的建议,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喊过王昌奉抽出地图,在地图以自己所在的位置,为心向着东南方向划了一个半圆后交待道:“你带着一个班,马向周边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咱们的部队。”
“你老兄眼睛给我放亮一点,鬼子的这个挺身队不知道有几支,别在李逵没有找到,再把李鬼给我找了过来。你的搜索方向,重点方向为辽县与黎城交界处。我想只要几位首长能够安全的突围,肯定会派出兵力寻找咱们。”
“所以你的搜索目标向辽县与黎城交界处,向着那个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咱们的部队。不过你的活动距离,以我们所在的位置方圆二十公里为范围。沿途所有的村庄,不管有没有驻扎日伪军,你们都不许进入。行军的时候,不许走山沟只许走山脊。”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王昌奉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即带着一个班向着李子元指定的方向出发。看着王昌奉消失在山路的背影,李子元转过头犹豫了一下,又带着望远镜了那个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