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林深时和曺赫首次在深林俱乐部之外的场所见面,另外这大概也是这位老人家时隔很长一段时间后在HanShin集团总部的公开现身。
相信不少高层人物现在已经得到手下人的报告,甚至是获悉了林深时随后走进那间会长办公室的消息。
然而无论眼下外面那些人产生多少的想法和揣度,林深时和曺赫两人都暂且不得而知。
他们也全不在意。
“过来的时候,看见那棵树了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曺赫在经过几秒的安静后忽然开口问。
林深时点头,回答说:“见到了。”
曺赫的办公室正好就在“空中森林”中央庭院所处区域的核心地段,乃至是整栋大楼建筑里面最接近那里的地方,他在来的路上想不看见那棵富有传说色彩的百年老树也不太可能。
当然,林深时的性格向来实事求是,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但只是隔着玻璃窗,远远望了一眼。”
“望了一眼也是见到了。”曺赫摇头,随即又问,“你的印象如何?”
这问题问得突兀。林深时却也没多想,不假思索地答道:“果然,和想象中一样高大。”
曺赫像是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打量着问:“然后呢?”
“但是,”林深时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好像也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总感觉它已经很苍老了,也太高大,显得周围那些树木都不太起眼。”
面前的老人抬手摘下那副厚重的眼镜,捏着鼻梁说:“你父亲要不是叫李溪午,仅凭你现在的大胆,你今后在韩信就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林深时脸色很平静地说:“我不太明白您这话的意思。我只是按照您的要求,老实说出自己的答案而已。”
往后靠在办公椅上的曺赫张开了眼,重新投来的目光却没有预想之中那么严厉,倒是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想听的话不是这些。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感想了吗?”他说。
林深时略微考虑,又说:“此外也就剩下一个想法了。”
“什么想法?”
“这里太空旷,也太冷清了。”
曺赫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意外之色,他又深深地看了林深时一眼。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问。
“正如我前面所说,有时候太突出不是好事。”林深时说,“它长得太高太大,便让周遭显得平庸,像是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样。而且说实话,这片庭院虽然也不算小,但还远远谈不上‘森林’的称呼。过大的称誉承载在身上,反而凸显出了渺小。”
他轻声说着,视线也顺势转向了二人边上墙壁挂着的一幅装裱字画。
那上面从右到左挥笔写就“獨木難成林”五个大字,落款俨然是曺赫本人的盖章。
真正让林深时惊讶的事情其实不是曺赫表现出来的汉字书法水平,而是除了这幅字外,曺赫身为HanShin集团的创始人兼现任会长,他的办公室居然就再无其他的装饰物了。
这使得他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了一幕如今想来也挺遥远的记忆。
在来韩国之前,林深时也去过一回安世权的办公室。当时他还在心里暗想,以老安的级别,办公室内的布置貌似过于简单了,没想到作为最顶头上司的曺赫还要过之。
除却一幅字、一张和这间办公室使用面积一样大得夸张的办公桌以外,曺赫的办公室里连提供客人坐下交谈的区域都没划分。仅有的两把椅子,一把由他亲自坐着,另一把此刻就在林深时的屁股底下。
这一切的感观就如林深时刚才口中所说,太空旷,也显得过于冷清了。
也许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曺赫很随意地说:“我的办公室这几年早就成了空屋,我人都不在,何必做那些花架子的形式?”说完,他还看看林深时,嘴边添上了点玩味的笑意,“在这方面,咱们俩应该很像?”
林深时想了想,也不得不认同。
他和曺赫都算是实用主义者,以曺赫今时今日的地位,能够劳动他大驾的对象也绝不会是约在这么一间最多也只剩下象征意义的办公室里头。
如此想来,他恐怕是近些年进入这间办公室最为特殊、亦是唯一的一位“客人”了。
“不过,你的话有的地方倒也没说错。”对面的曺赫又出声,“过大的载誉不是什么好事。没有期待还好,有了期待以后又没有达成,总觉得就是失败了。”
林深时不太想再这样绕来绕去地打机锋了,径直发问:“您今天找我来应该是有更重要的话要说吧?”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又放下说:“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吃饭。”
“你就笃定了我今天找你来不是发难的?”曺赫不怒反笑。
林深时正色说:“讲实话?我现在感到您更像是要交代我什么事情。”
曺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说:“静淑和你父亲之前遇到的那件事是我的安排。”
林深时听后表情几乎毫无变化。
“看样子你早就猜到了?”曺赫问他。
“实际上我在心里面确实短暂地惊讶了一下。”林深时很坦诚地说,“只是仔细想一想,这事除了您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答案了。”
“你就不怀疑一下海淑和胜元?他们俩单独一个都做不出这事,但两个人要是私下联合呢?”曺赫的语气听不上去不像在说笑。
林深时却说:“我们有时候总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但这件事的确很简单。如果不是曺佑元社长的话,那最大的嫌疑自然就落到了海淑姨母他们头上。我不认为那两位会费工夫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曺赫奇怪地笑了笑,反问:“你又怎么确定不是佑元?”他终于把他手边放着的那只林深时早就留意的文件袋丢了过来。
林深时拆开文件袋的绕扣,一拿出其中的东西,眼里就真切地涌出了诧异。
那是一大叠的照片与几块存储卡,被拍摄的主人公很一致,全是相同的两道身影。
林深时静静地翻看起来。堆在最上头的几张是曾经在新闻报道中出现过的他和裴珠泫那天在贞洞街偶遇时被拍的照片,往下是在“秘密森林”咖啡店里、夜晚的汉江边上……凡是二者在外同框的画面俱被拍了下来。
看到最后,林深时的脸色倒也没变得怎么慌乱或是惊怒。他抬头看向老人,口中仅仅是很简洁直白地问:“这是什么?”
“还想看其他的吗?”曺赫说,“那几个存储卡里面还有你和申旻他们见面的照片。”
林深时本该问老人这都是从谁手里拿来的材料,可是他没问,反而若有所思地自语:“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曺诗京为什么会说她的那位二舅舅是属蛇的了。”
聪明人之间毋庸多言。他显然已从曺赫开始的话里猜到了一些事实。
“这几年还真就只有你敢当着我的面这么编排我那个亲生儿子了。”曺赫挑眉着说。
林深时和他对视,很没诚意地说:“抱歉,我只是没想到那位做事也这么没有长辈的样子……”
“别总是绕着弯子说些小孩子的气话。”曺赫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但比起嘴上说,我更喜欢采取实际行动的人。”
“怎么样?”他看着林深时,“虽然是很多人嘴中所说的‘草包’,但我这个儿子背地里闷声做的事也有点超乎你的预料对吧?”
“你和那个什么女明星的两次绯闻曝光背后都是他。这回他倒耐得住性子,懂得不能痕迹太露,想要慢慢把网织成。”
“年轻的财阀外戚,借助自己父亲的权势,私生活糜烂……这还只是其中的一条。他原本准备了一大盆污水,准备往你头上泼。”
“我听说你此前其实也没怎么察觉?他在集团里的地位尽管不如静淑他们,但他毕竟是我儿子,他的能量并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能想象的,你觉得最终真让他事成的概率有多大?”
“更何况——”
“更何况,引导舆论这种事其实也不论成功和失败。只要你在公众心中留下了负面形象,想洗干净就是之后再花费几倍的资源和时间也未必能成。”ŴŴŴ.ßĨQÚbu.net
沉默中的林深时主动接上了老人的话,他对上了曺赫的眼睛,眼光之中却并不见懊悔与颓丧,明亮依旧。
“而且他也不需要多么长久的影响,只要在您择选继承人的期间,让我拖一拖我爸的后腿就行了。从这点来看,曺社长做事还算讲点亲戚的情面。”
他顿了一下,便近乎胆大包天地说:“我感觉,您好像在刻意引导着我对海淑姨母他们产生警惕和顾忌?”
半靠在椅上的曺赫注视着林深时,片刻后,那张布满皱纹和的苍老脸庞蓦然笑开。
他没去回应林深时的话,嘴里再次吐出了一个令人心神震动的信息:“我已经定好继承的人选了,你会是这世上第一个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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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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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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