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林俱乐部里出来后,林深时站在路边回望身后那座如同童话城堡般的巍峨建筑物,内心的一块大石头也堪堪落了下来。
曺静淑的放松口风基本等同于已经答应了这次的合作,具体的差别大概也就体现在之后双方约定的内容上而已。
对于林深时来说,只要能彻底击碎李溪午的计划就行了。
做出这个决定确实非常困难,他不仅要破坏父亲多年来渴望的机会,有可能父子俩也会就此反目成仇。
但总体而言,他并不后悔他的这番举动。
刚坐上出租车没多久,曺诗京的电话就碰巧打了过来。
林深时刚把手机放到耳边,便听到曺诗京劈头盖脸地一通发问:“你去深林找我偶妈了?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对……你们兄妹俩到底想做什么?!”
前几个问题还比较合乎逻辑,最后的那句话听上去就略显突兀了。
林深时从曺诗京的语气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他颇有兴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曺诗京好像也不意外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在喘了两口气后就通过LINE给林深时发去了两张照片。
林深时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点开一看,一下子就莞尔地摇头笑起来。
第一张照片是礼盒打开后,里头展现出来的一款男士手表。从礼物的层面上来看,作为送礼人的林饮溪还算用心,但鉴于被送的对象是李溪午,再加上曺诗京比较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小丫头恶劣的小心思就昭然若揭了。ßĨQÚbu.net
至于第二张照片,是一张纸条。上面寥寥一行熟悉的簪花小楷很轻易就能让林深时认出来笔迹的主人是谁。
【我就算丢掉不要的东西照样是我的东西】,简单又挑衅意味十足的一句话。
配合那礼盒里装有的礼物,林深时差不多就能想象出此前曺诗京打开盒子后看到那张纸条的心情了。
“这个臭丫头……”他也忍不住无奈又好笑地喃喃低语。
“对!臭丫头!”
电话那头的曺诗京切换成了中文,奈何不知是外语比较碍口,还是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太多能够谴责林饮溪的词汇,只能义愤填膺地说:“她也太放肆了!你怎么不管管她?我自己是无所谓,可她怎么可以对待阿爸也是这样的态度?”
这回确实是林饮溪理亏,林深时也不好为妹妹辩明,他安抚曺诗京说:“嗯,我知道了。我回头会帮你好好说一说她。”
曺诗京像是没想到林深时这会儿这么好说话,在电话中沉默了片刻就狐疑地问:“你不会是想先糊弄我吧?”
“她是小孩子,我也是小孩子吗?”林深时哭笑不得。
曺诗京在那头咕哝:“你虽然不是小孩子,但偏起心来的大人比小孩子还可怕。”
“你不会是在嫉妒吧?”林深时很直白地问。
曺诗京语塞了下,旋即恼羞成怒地回归正题说:“好了!快说你找我偶妈到底想干嘛?”
“不管我想干嘛,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再问有什么意义吗?”
那头坐在办公室里的曺诗京抿起嘴,忽然就问林深时:“你故意想让我把这消息传递给阿爸,对吧?”
“以你的头脑,确定这点小事应该不用问我吧?”林深时的反应很平静。
“这么说,是事实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你以为阿爸知道你和我偶妈见过面,他就会感受到威胁吗?”曺诗京很是不解。
不知道是不是思维上天然的局限,她这时候还没想到林深时是打算找曺静淑谈合作的这方面。
或者说,她根本不认为曺静淑会答应林深时这样的提议。
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明明曺静淑连她这个亲生女儿的话都听不进去。
林深时明白他要是说出实情,只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即便是阳谋,他也不该对李溪午那边透露太多的消息。
身为父亲,李溪午终究不会对林深时下狠手,这是林深时天生的优势,但他如果自恃这一点而认为胜券在握,那么之后总会栽个大跟头。
所以当下他也不再和曺诗京多说下去,随便说了几句后便不顾电话那头曺诗京的反对,结束了通话。
他坐在车上又沉思了几分钟,这才想起来刚才的事,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咋啦?想我啦?”
没过多久,林饮溪清脆又讨嫌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
林深时脸色古怪地对比了一番曺诗京方才的表现,突然感觉这俩尽管年纪相差不少,行事作风却莫名相似。
他没多扯其他,在妹妹接起电话后就严肃地问:“你给老爹送的礼物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几秒后林饮溪变得小心的声音重新传过来:“那家伙把礼物拆开了?然后还向你告状了?”
“什么那家伙?诗京她就算和我们家完全没关系,你也应该礼貌地叫人家一声‘姐姐’。”林深时怎么也没料到他出国后还要帮林食萍进行小女儿的思想教育。
“什么姐姐?那按照这么说,你不还得叫她一声‘妹妹’咯?”
每次碰到与李溪午有关的事,林饮溪就出奇执拗。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叛逆情况,林深时和林食萍纠正了好几年也毫无见效。
正和林饮溪坐在路边店里吃甜品的申娜耳尖地听见兄妹俩的争论,悄悄挪动屁股下的小凳子,想要凑过去偷听。
谁知拿着手机的林饮溪立马冷眼向她扫来,在首尔二代圈内叱咤风云的申氏小魔女就只能“嗷呜”一声,听话地坐回去,默默吃冰淇淋。
“算了,这个话题争下去也没意思。我只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听到了没有?”
从哥哥的话里听出了严厉,林饮溪也萎靡下去,小声嘀咕:“还不是你和妈非要逼我送什么礼物,我送了又要说我……”
“好了,装可怜相给谁看?”林深时完全不吃妹妹这一套,想了想就问,“现在你们到哪里了?路上没出什么特别的事吧?”
“葛格!我们已经到釜山了!”
旁边的申娜抓住了机会,连忙凑近过去大声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釜山?”相比林饮溪的嫌弃,林深时倒是对申娜加入他们兄妹俩的对话没什么特别感觉,他只是疑惑地问,“你们在大邱已经玩够了吗?这么快就去釜山了?”
“一共就十来天,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耗时那么久?”林饮溪重新接回话茬,一边说了几句两个人这些天的见闻,一边也顺便向林深时埋怨,“本来昨天逛完壁画村之后我们就要来釜山了。但是娜娜她忽然想去什么三神奶奶的祠堂,所以就晚了一天。”
林深时的眉毛顿时一挑,“三神奶奶的祠堂?”
“嗯。不就是老妈前几个月让我捎带给你的那个工艺品吗?那个雕塑就是那个神。”林饮溪没发觉林深时的异样,自顾自往下说,“你知道吗?娜娜这臭丫头中途居然用你的名义求了姻缘签。”
哪怕被当面数落,申娜也不见生气,林深时听到这个习惯性装蠢的女孩在电话那头对自家妹妹不满地说:“水水,那不叫姻缘签,韩国没有这说法。”
“反正不是差不多吗?那个巫师怎么说来着?啊,对了,想起了了。”
然后林深时就听见妹妹的声音在电话里清晰起来,用好笑的口吻对他说:“我们见的那位巫师,说是什么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就是你的命运。这不是废话吗?”
“水水,不一定是睡在同一张床上,按照巫师的说法,原意应该是睡在同一个房子里的人就是深时葛格的命运。”申娜反驳说。
“这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了?”
林深时不想多听两个小姑娘斗嘴,连忙打断她们说:“还有呢?之后那个巫师还说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林饮溪像是有些惊讶,“你过去不是完全不相信这些吗?”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补充说:“后面还说了什么来着……噢,说是要去发现。”
“发现?发现什么?”林深时的心情奇怪地紧张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我韩语不是很好。”
这时候申娜就自告奋勇:“我来!我来!我知道!”
在林饮溪好气又好笑的瞪视中,申娜兴冲冲地接过手机对林深时说:“葛格!我还记得那巫师的原话!那个人说,问题不能通过思考来解决,要自己去发现理由才行。等你明白问题的答案之后,你也就找到自己的命运了。”
“问题?”
“嗯!”申娜拿着手机一点脑袋。
“什么问题?”
“这我怎么知道?要问你自己才行啊!”
林深时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却涌现出了很多的念头。
其实所谓的问题,在他心里面存在很多。比如为什么偏偏是他和林允儿两人,比如雕塑为什么会突然摔碎失效,还有一个他最初就在思考的问题——为什么,那个冥冥中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神明,会安排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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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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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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