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如果他真有女朋友的话,应该也会提前向对方说清楚。”
梁恩彩喝口酒压压惊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李正尧。
“可是,如果深时真是你所说的脸盲症病人……他当初是怎么进入公司的?你们漏报了个人病史吗?”
李正尧笑而不语。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梁恩彩抬手拍了拍额头,“当初这事要是被曝光,你们俩恐怕就麻烦了!”
“所以我也觉得很神奇,深时那家伙竟然真的安安稳稳地度过了这些年。”李正尧神色莞尔而复杂。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以我打听消息的能力,此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
“你知道深时他选择HanShin的最大理由是什么吗?”
面对梁恩彩不解的表情,李正尧微笑地说:“因为HanShin有统一的职装和必须佩戴好员工证的规定,并且这两点情况都被执行得很好。”
梁恩彩一下子面露哑然,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心情地叹气摇头,低头喝了口酒。
“脸盲症的情况也分程度,深时他勉强算是个中度吧。最早的那段时候,他纯靠员工证认人,因为他几乎不和同事们来往,所以也没人发现,等到后来他记住了一些重点人员的特征后,情况也就越来越轻松了。”
梁恩彩又好奇地问:“那出外勤呢?他总要去见客户。”
“最早是我陪他去认人,等他当上代理以后,自然有其他人陪他。”李正尧耸耸肩,“难道你们以前都没发现,他外出见客户基本上都会带一个人吗?”
“难道他手底下的人就没怀疑过吗?”
“正常人谁会想到这个?又有几个人会去八卦上司的这种闲事?光自己生活都很费力了。”
梁恩彩咂了咂红唇,没吭声。
“其实从深时当上代理开始,事情就简单了。”李正尧又看了眼梁恩彩说,“他经手的项目越来越大,全是跨国事业,基本不需要他去见客户,开个视频会议、打个电话就好。即便需要见面,也会约在特定的包厢或者特定的地点。”
“他这种情况竟然还能成为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科长,也真是神奇。”梁恩彩感慨。
“不认人和工作能力又没太大关系。深时他也不是傻子,他到一个新环境,最先记住的人不是他身边的人,而是那些所谓的上级。他很清楚以自身的缺陷,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就要倍加努力,所以你别看他平时很轻松的样子,其实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更用心地生活。”
梁恩彩一语不发地盯着李正尧镜片后那双沉静的眼睛。
片刻后,她就忽然伸出手和李正尧碰了碰杯,玻璃的杯沿相互碰撞,再次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干杯!”李正尧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也重新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意。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不过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不说也没关系。”
“什么事?”
“深时他平时到底是怎么认人的?你说他对声音还有身高不敏感,可我们一般不都是靠脸还有这两种因素辨认别人吗?”
“说是不敏感,其实也是相对而言。”
李正尧解释说:“比方说深时他如果有心记忆的话,只要是闻过一次的气味他就能彻底记住,但如果换成是声音的话,哪怕在用心的情况下,他可能也要反复多次才能记住。”ßĨQÚbu.net
梁恩彩这才略微恍然。
“另外他也不是完全不会靠声音和身高来认人。只是有个优先级而已。”
李正尧接着往下说:
“因为他在生活中碰到的情况经常是需要他去辨认一个单独的对象,而不是去找到某个人。”
“身高这种条件,重复性太高,至于声音,大多数情况下,他都需要在一个人开口之前就精准或者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如果等到对方开口才反应过来,情况就有点被动了。”
“一个人的记忆力再强,大脑的处理能力也有限,深时他接触的人越多,他要记忆的人也就越多,如此一来,他只能把那些不能第一时间用上的因素,类似于声音还有身高列入次要的条件中。”
“否则的话,要是每个人的各方面特征他都详细记忆,即便是以他的头脑,也承受不了这种负荷。”
话说到这里,李正尧顿了顿,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种事也是相对而言。”
“什么意思?”
“深时他会把需要记忆的人按照重要程度来划分,越重要的人,他记住的特征点也就越多。所以如果你发现他好多次都记不住一个人,那是因为那个人在他心目中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留意到梁恩彩渐渐不善的脸色,李正尧立即识趣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
“说起来,除了我还有他家人外,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见过深时他全面而细致地去记忆过谁。没准他对待他那个神秘的女朋友会不太一样?”
……
“你好,允儿小姐。”
当林深时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他就敏锐地观察到女孩表现出了一副貌似相当惊讶的反应。
他内心微紧,多年来养成的经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挥了作用。
他先是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目光在眼前这人的身上彻底扫视一番,终于留意到了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以及与林允儿不太相同的身段比例。
难道自己刚刚看见的人不是林允儿?
林深时清楚记得,他之前在画面中看到的那人穿着打扮和现在这个他暂时还没分辨出来身份的女孩完全一致。
心中在非常困惑之余,林深时也在女孩疑惑的注视下平静地再度开口说:
“你好,请问允儿小姐在吗?”
说话间,他还向对方露出了一个看上去不太好意思的微笑,仿佛在表达自己方才一时表达不当的歉意一样。
裴珠泫发愣地眨眨眼,总算是以为自身领会了男人的意思。
她震的惊情绪稍稍舒缓,一边还在头脑混乱地思考她前不久看到的那幕不可思议的场景,一边就下意识回答说:“那个,您好,允儿欧尼现在不在……她去彩排了。”
“彩排?”
林深时嘴里低声消化这个答案,他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待机室里头。
果然,待机室里的状况和他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他看到的人真不是林允儿,或者说,他的“马鹿小姐”?
林深时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审视地瞧向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过于华丽的服装和妆容,再加上她出现在允儿的待机室里,那么,她也是艺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看到那样的一幕画面呢?
林深时的脑中生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恰在这时,一声突然响起的重物落地声吸引了林深时和裴珠泫的注意力。
他们两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原本放在椅子上的礼盒像是从边缘滑落了下去。
盒子本就不太牢固的栓扣当即崩开,一座陶瓷雕塑在掉出来后也滚落到地上,很正常地裂成了两半。
一瞬间。
林深时和裴珠泫都睁大了双眼。
只不过他们两人所关注的重点截然不同。
“三神……”
一句险些脱口而出的轻呼被林深时及时地收了回来。
他不再理会已经转身跑回待机室里的裴珠泫,目光怔怔地注视待机室地面上那裂成两半的陶瓷雕塑。
眼神既难以置信,又夹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啊,怎么办……”
裴珠泫蹲下身来,抬手撩撩脸颊边垂落下来的头发,抿唇苦恼地看着地上已被摔坏的陶瓷雕塑。
她不知道这座雕塑的主人是谁,但以目前这情况来看,无论如何她好像都要承担点责任。
“嗯?”
忽地,似乎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微风拂到裴珠泫的面颊上。
她目光随之偏移,这才发现……在她不远处的沙发旁边,此刻正安静地躺着一枝枯萎的玫瑰花?
不对,准确地说,那是一朵还未开放就枯黄的玫瑰花苞。
这花是从哪里来的?莫非也是从礼盒里掉出来的?
“哦?HArt的……林本部长?没错?”
正在裴珠泫瞅着那朵忽然出现的玫瑰花怔神之际,待机室的门口也传来了一道她耳熟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就见先前离开的金明京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您好,您今天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这里?”
对于金明京笑容满面的问候,林深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待机室里蹲在地上的女孩还有她身前裂成两半的雕塑,只能勉强一笑作为回应。
很快,金明京也把注意力放回待机室里面,整个人顿时惊诧地问:
“Irene,这是怎么回事?”
Irene?
林深时的眉宇间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他觉得这名字挺熟悉,在认真回想一番后,他才在即将被遗忘的残留印象中找到了对应的目标。
那个叫“裴珠泫”的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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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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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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