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一楼依然有灯光。
这里可是伪满洲国哈尔滨警察厅的办公楼,那晚上当然有值班的。
不过,毕竟这里怎么也算是日伪的大后方,所以那值夜班的一共也只有四名警察在灯下枯坐。
而就在这百无聊赖之中,那贴墙的一个柜子上的座钟“当当”的响了起来。
突然而至的钟声自然吸引了这四个人的目光,于是这四个人中却有两个人同时说道:“十二点了啊!”
十二点不就是十二点么,这也是象他们这种长期担任警卫的警察的一种感叹罢了。
只是当其中一名警察在看完那钟把头转回来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到窗外有一道光柱闪过。
他们所在的屋子里那自然是点着电灯的。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夜晚,农村地区可能百里之内没一点亮光,可象哈尔滨这样的大城市怎么可能没有发电厂呢?
楼里有灯,楼外虽有路灯却也黯淡了许多。
如果不是那手电筒的灯光是雪白的,与他们屋子里挂在棚顶的白炽灯的灯光有所区别,他还真看不到外面有亮。
“你们谁看到窗户外面刚刚有手电筒亮了?”这个警察问道。
“哪有,我没看到。”有同伴回答。
“我也没看到。”第三个人回答。
而第四个人则是毫不感兴趣他的问题正在擦拭自己的手枪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
“兴许是我看错了吧。”那个警察叨咕了一句,不再理会自己刚才所见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一楼最边上的一个储物间的门已经开,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手了出来,那个人是雷鸣。
刚刚那束被那四名伪警忽略的手电筒的灯光那是在楼外面的小北风他们打出来的。
而雷鸣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他却正是在等待这束手电筒的光柱。
雷鸣是需要和楼外的队员们取得联系的。
因为他需要队员给他以明确的信息,而这条信息是来自于被雷鸣小队所抓住的那名叛徒叶三顺的。
手电筒冲天上晃过,那是告诉雷鸣,叶三顺交待了,赵一荻正是被关在这栋楼里的。
如果手电筒的光柱是从窗前与地面平行划过,那则是告诉雷鸣,根据口供赵一荻并不在这栋楼里。
雷鸣到哈尔滨是来救人的,他可不是奔着给日伪军捣乱来的,所以确定赵一荻在这个楼里后他才开始行动的必要。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且不说他们雷鸣小队能不能逃出去,那他们以后再想救赵一荻出来那根本就不可能了。
对于日伪军最关键情报的缺乏使得雷鸣感觉这次任务格外的棘手。
一旦确定了赵一荻所被关押的地方,那他们就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而不管营救是否成功他们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哈尔滨。
就象这回他们抓到叶三顺一样,问完口供马上就得行动。
否则,明天天一亮,“溜白菜叶”四个伪军全都没有出现,那日伪军肯定就会查的。
此时走廊里的雷鸣瞟了一眼那个值班室门上窗户照出来的灯光,见那值班室并无动静,他便象一只狸猫一般轻手轻脚的奔那楼梯口去了。
雷鸣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打仗的,那他当然希望把动静弄得越小越好。
所以这回他非但只是一个人潜进了这警察厅,而且他还特意穿了一双毡靴子。
那毡靴子真的就是棉毡子做的,那鞋底也是毡子的却是连层胶皮都没有,那跑起来真的就是悄无声息。
到了楼梯口雷鸣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偌大的一栋楼也只是一楼那个值班室里亮着灯,再往上则是一片漆黑了。
任务要求紧迫,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又急不得,急则生乱。
就是截止到现在,雷鸣也只是判断赵一荻被关在了这栋楼里,这种事那终究是要看到赵一荻本人为准的。
雷鸣就象在夜色中游弋猎鼠的家猫,直接就上了三楼。
楼是坐北朝南的,走廊则是东西走向的,他一直走到了走廊的最西端的那个房间门,然后便开始了他的搜索。
而这时雷鸣才从背着的皮工具袋里掏出了一把上面蒙了双层红布的手电筒来。
楼层里一片黑暗,想找到某个关押人的房间,那是需要照亮的。
而手电筒上蒙了布则是为了尽量弱化手电筒那雪白的光柱,这里怎么也算日伪军的军政重地,就是楼房外面那也是有巡夜人员的。
这里是办公地点,但谁知道楼房里又住了多少日伪军或者警察,一切一切都是未知啊!
但每个房间的门自然都是上了锁的,除非哪名办公人员在下班后忘了锁门。
纵使为了探查房间内的情况,雷鸣也不可能破门而入。
但好在建楼时为了采光的需要,那门的上面都一个死扇的玻璃窗。
雷鸣轻轻推了一下第一个房间的门,门没有动。
于是他便从地上轻轻跳起,用一只手扳住房门上面的那个窗框,做一个单臂引体向上的动作来。
他的探查开始了。
当雷鸣的头部超过那个窗框时,他把另外一只手里的手电筒轻轻的怼在了那玻璃上向房间里照去。
而这时雷鸣便看到了房间里的陈设布局以及办公桌椅。
这是个办公室不是刑讯室。
雷鸣得出这个判断后,扳着窗框的那只手臂慢慢放松又把自己从上面放了下来。
他刚刚踏地跳起的时候可以无声,然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