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分五色,秋水渐凉,转眼间已是快过去两个月了。
那山野树林里的黄叶都快落的差不多了,而那寒冷的冬天就又要到来了。
安德列觉得自己教的这些学员们有日语俄语水平都在很快提高着。
是啊,人家又不学写字,人家就是每天用日语和俄语跟他聊天。
他已经发现了这些这些人的学习方法了,他们就是个死记得硬背。
比如说,日语你好的中国发音是”哭内妻挖”,那他们那些人就硬背这个“哭内妻挖”。
比如说,俄语我好的中国发音是“的辣丝维皆”,那他们这些人就硬背这个“的辣丝维皆”。
人不会写字就能学会语言吗?
那是当然滴了,否则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岂不都得变成哑巴?
而这还是安德列在这个从来不让出一步的地窨子里知道的。
可是实际上,在雷鸣的要求下,雷鸣小队的队员们在平时吃饭睡觉的时候都改说日语了!
现在雷鸣小队里的人在听勾小欠或者安德列用日语说话的时候已经能听懂大部份了。
所谓“入乡随俗”,制造出一个语言环境来那是学习外语的不二之选。
雷鸣小队的人那已经能熟练的说出几百句日语的日常用语了,这真的与聪明或者笨没有多大的关系,也只是熟能生巧罢了。
那小孩子从刚开始学话时谁又教过语法?那不也一样都学会了吗?
又是一天来临,天刚刚亮的时候,安德列却已经吃过饭了。
整个雷鸣小队那就是一部运转起来的机器,安德列就象那缠在齿轮上的的皮带,人家那齿轮都开始转了,你不跟着转行吗?
果然,不一会儿,安德列就看到那个小六子出现在了自己的这个栅栏门外。
小六子是那个第一次给自己拿马扎的那个年轻人的称呼。
这一个多月来,这个小六子总是按时按点在出现在自己这里和自己说上两个小时,然后,晚上也有两个小时是单独和他在一起的。
在这总共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其他人却一个却都不见了,安德列便想其他人应当是在搞军事训练。
因为他看到那些人再找自己来用日语或者俄语聊天的时候那一个个满脸通红,一看就是经过剧烈运动才回来。
在和这个小六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里,两个人绝大多数时都是在用日语或者俄语交谈着。
人都是情感动物,他和小六子已经很熟稔了。
甚至有一回,他还对小六子说,你是那个张大帅家的张小六子吗?
当然他这话是在开玩笑,他安德列总在中俄边界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张小六子,也就是俗称的少帅。
安德列这么说其实多少是想试探一下这伙扣住自己的这伙人的来历的。
可是那个小六子虽然在学习日语俄语的过程中从来不提这方面的事,但是,毫无疑问,那个小六子是聪明人。
于是,那个小六子就笑着对他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来历,那你能说说你自己的事吗?
咱们来个君子协定,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但不可以撒谎。
安德列便说好。
于是,那个小六子便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
那个小六子说,如果我是张小六子,我不敢肯定一定比他做的好,但我不会让自己的部队放弃东三省成为了什么满洲国。
当然了,那个小六子回答的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最后告诉他,他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
至此,安德列终于释然,可是释然却又带上了些他不想再问的困惑。
虽然在这之前他没有和东三省抗日游击队打过交道,但是,他自然是听说过抗日游击队的。
可是,以他的眼光看这些人,东三省抗日游击队的会拥有这么好的素质吗?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部队。
苏联红军,苏联白军,张少帅的东北军、护路军,日军,中国的胡子,俄罗斯的土匪。
可是他还真就没有见过象这个小六子这支部队这样纪律严明的。
没有人跟他说闲话,来了就跟他用日语俄语聊天,那架势就好象自己是被花钱雇来的钟点工一般,如果少说一会儿他们就会赔多少钱似的!
而当那个小六子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后,安德列便也大致说了下自己的身世。
他在十三岁之前应当算是中国人,只是他家后来也是遭了匪,为了避仇他就躲进了俄国的境内。
他在俄罗的境内自会有他的际遇,最后他便混到了沙皇俄国的军队里,并且还当了个小头目,一直混到沙俄被苏维埃推翻,再一直到他被雷鸣小队误打误撞的抓到了这里。
而当他讲过了这些极简单的话后,那个小六子就关心的问他遭了土匪后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他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记得全家男人也就自己跑了出来,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也不知道被那伙土匪杀了还是掳走了。
那个小六子便也跟着他在一起摇头叹息。
“安德列先生好!”那个小六子照例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道。
安德列却也只能点头致意。
并不是说安德列不懂礼貌,而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家的问好。
人家说“安德列先生好”,那么自己说“小六子好吗”。
他又不是没有当过中国人,他自然明白这个“小六子”顶天也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