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个老头这两天怕是要挨饿了,嘿嘿。”黑暗之中,有人在低笑,那是齐韬的声音。
“你啥意思?”这是雷三儿的声音。
或许是雷鸣给他们两个的说合起了作用。
或许他们两个见了雷鸣对敌人的雷霆之击后才明白他们之间的打架那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于是,雷三和齐韬一对“仇人”终于尽释前嫌开始同舟共济了。
“你没看到那老头裤裆都湿乎乎的吗?嘿嘿,那是被雷鸣给吓尿在裤兜子里了。”齐韬幸灾乐祸的说道。
“真特么的熊!白活了那么大岁数!”雷三儿以为齐韬的说法是正确的。
不过这两个人却是很默契的没有提起,当时他们两个虽然没有被吓尿可是却也吐的“威儿哇儿”的。
“可这和那老家伙饿肚子有什么关系?”雷三儿不解的问。
“笨,咱们可是把那两个死人藏在他家柴火垛那里了,你说他都吓成那熊色(sai)了,那还敢去抱柴火吗?”齐韬解释道。
既然两个人已是冰释前嫌,雷三儿也再没有因为齐韬说他笨而怒目相向,他认为齐韬的分析是合理的。
于是,他也跟着幸灾乐祸的嘿嘿嘿。
“这雷鸣下手可真狠哪!我觉得我雷三儿就够狠的了,没想到跟人家真比不了啊!”过了一会儿,雷三儿也感叹道。
雷三儿这么一说,他和齐韬都暂时闭上了嘴巴。
虽然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可是他们两个的眼前却仿佛又出现了在那如血的夕阳之下,雷鸣枪托挥动砸得敌人头颅迸裂的场面。
虽然这回两个人没有打冷颤,但却仍然是在这有着白天残存的暑气的夜里感觉到了冷。
“雷鸣不是说了吗?谁也不是天生就这么狠的。
那要是咱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让日本人给杀了,那咱们也会这么狠!”过了一会儿齐韬才说道。
齐韬还是能理解雷鸣所说的那话的意思的。
自己老齐家哥四个,号称齐门四虎。
为啥在这讷河垓里打架那也算是一号人物,那自然是因为四虎之中如果有一人受伤,其他三人那玩了命也是要给报仇的。
那时候,什么血啊、脑浆啊什么的谁还去管它?
什么也没有亲兄弟的血更重要!
“他奶奶的,反正这回也这样了,老子早就看日本人不顺眼,这回咱也要杀个痛快!”雷三儿发狠道。
“光说不练有屁用,你看人家雷鸣有一句废话吗?没有!
一开始我以为这小子是不爱说话。
后来才发现人家觉得咱们打架就跟小孩子似的,人家是不惜的掺和!”齐韬再次说道。
事实证明,齐韬确实是比雷三儿有头脑的。
两个人不再视对方为仇人的前提下,雷三儿咋就觉得这齐二虎子说话咋就特么都对泥?
“也不知道刚才把谁家抓进去了。”过了一会雷三儿又是感叹。
他们两个和雷鸣是天黑下来后才摸进来的。
当时他们就听到远有妇女孩子的哭声与嘶喊声。
显然日伪军已经开始抓人了。
“咱们逃出来是对的。
当时咱们饭馆子里的那些人也许有人家有钱要不在国军里有人会没事。
但谁知道日本人到底会杀多少人,又有哪家倒霉。”齐韬又说到。
“垓里的谁家倒霉不知道,但你家肯定跑不了,谁叫你家是下面屯子的。
我那帮人肯定有把你家供出去的,嘿嘿。”雷三儿有些幸灾乐祸了。
他总在垓里混,自然知道跟他来打架的这些人里有在伪军里有关系的。
那有几个人真的是被抗日游击队给裹携出来的。
你指望他们冒着全家老少被杀的风险去抗日那是不可能的。
“我家在屯子咋了?我家哥几个已经去搬家了。
你家人呢,你这帮人家可都是垓里的,反正刚才抓人那不是抓我家的。”齐韬不以为然的说道。
雷三儿虽然不服齐门四虎,但他可知道自己论打是打不过齐韬的。
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打架一下子找了这么多人来。
可是,要是论玩心眼耍嘴皮子他那就更不是齐韬的对手了。
既然两个人说好不结仇了,雷三儿到底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行了,别说话了,雷鸣进去可是半天了,应该快出来了。”齐韬又说。
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却是都开始端着步枪冲着不远处的探照灯练瞄准。
雷鸣杀死了两名伪军,那两支步枪自然就归了雷三儿和齐韬。
其实又何止是步枪啊!他们两个现在把那两个伪军尸体上的军装都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见过雷鸣杀敌,会以为那扮成伪军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里那该是多浪漫的事啊!
可是,他们两个现在仿佛还能闻到那衣服上的血腥味,却已是感觉不到丁点的浪漫。
事实再次证明,所有的英雄那都是有光环效应的,真实的英雄背后是你死我活之后的血腥杀戮!
而此时正准备给日伪军制造血腥的雷鸣心中却充满了惊喜。
这种惊喜却是雷三儿齐韬带给他的。
雷三儿他们不当伪军或者自身就不喜欢替日本人卖命,但可不等于他们这些爱打架的人对枪不感兴趣。
对枪感兴趣对日伪军就同样感兴趣。
雷三儿由于就在镇里住,对日伪军营地里的情况那自是很熟悉的。
日军睡觉的营房在哪,日军的伙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