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从外面拉开了,有风夹着雪花吹进了屋子里。
而屋子里便又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老鞠头的那个侄子鞠景堂。
此时的鞠景堂已是目瞪口呆作声不得了。
他能说什么?
刚刚吃过晚饭,他二婶也就是老鞠头子家的那个老鞠婆子就跑到了伪军的驻地。
他二婶进了他的屋连门没关坐地就哭:“景堂啊,快去看看你二叔吧,他喝多了就在家里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你快去看看吧!”
鞠景堂能怀疑什么?
他能怀疑他那犟得跟头驴似的二叔,他也不能怀疑他那一向老实巴交的二婶啊!
可是刚一进屋,他的枪就被人家给缴了,他二叔却是盘腿坐在炕头上正冷冷的看着他呢!
“二叔,你这是嘎哈?”鞠景堂心知不妙,眼光闪烁之中就问老鞠头。
“你不是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吗?现在抗日游击队找上门来了。
人家就是想见你,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谈,和我无关。”老鞠头冷冷的说道。
说完却是又把屁股往炕里面挪了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抗日游击队?
鞠景堂在震惊之中开始打量自己围着自己的这些人。
岁数都很年轻,都比自己小,可一看那副手执双枪的气势,他心道这支抗日游击队的人好年轻啊。
而且,中间竟然还有女孩子。
“鞠景堂,你呢把你们院子里日本人还有你们伪军住在哪几个屋子里,哪个屋子里又住了多少人你都告诉我。
然后就没你的事了。”
有人说话了,那说话的自然是雷鸣。
鞠景堂看着雷鸣那张显得格外年轻的脸想了想试探的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谁没必要告诉你。
现在是我在跟你说,你把鬼子伪军的住防情况说清楚了。
原来呢,你欠我们抗日游击队的债就算清了。
我也没有时间和你磨叽,我也没打算让你反水。
等我们杀完了那些鬼子伪军,就没你事了。”雷鸣接着跟鞠景堂在那慢条斯理的说。
别说雷鸣了就是仇英也不知道,此时这个宝力镇里却是依旧有日伪军的。
那日伪军却是今天刮大烟泡之时到的。
不过正由于刮了大烟泡,无论是抗日游击队还是日伪都没有派人在镇子里转悠。
但是,这事却瞒不过老鞠头。
到了冬天了,由于他侄子鞠景堂的关系没有人会难为他,而他每天就是一件事,镇里镇外的转悠。
“那我告诉你们了这些事那就是反了水。
哪咋叫没我事了呢?你们是过完河就拆桥把我杀了还是让我跟你们入伙,那你得给我们个话的。”鞠景堂眼光狡黠振振有词。
雷鸣笑了。
既然老鞠头肯把自己侄子的事都说出来,雷鸣又怎么可能对鞠景堂没有了解呢。
所以他依旧是笑吟吟的对鞠景堂说道:“我不想和你说废话。
我就问你,你现在说不说鬼子和你们的人都住在哪几个房子里,每个房子里住了多少人。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想告诉你,我们的人可不是纯抗日的,我们原来都是山林队的。
那都是喝过人心做的肉片汤的。”
鞠景堂一听雷鸣这么说又打量了一眼雷鸣小队的所有人,他还是不大相信雷鸣的话。
在他看来雷鸣这些人太年轻了,截止到现在他也没有联想到就这么十来个人就是雷鸣小队。
那天夜里雷鸣小队讹他们伪军的枪支弹药时他可是记得呢,那个雷鸣可是个山东口音的人。
所以,他决定再试探一下。
鞠景堂不想抗日,他也欠了抗日游击队的血债了。
在他想来,为活命计最怕当墙头草两面倒,况且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了排长,自己还没享够福呢。
跟着抗日游击队干什么好?
和伪军一样干的都是刀头上舔血的活计,还吃不好喝不好让人家撵得跟兔子似的漫山漫野的跑。
“我要说了那我也是掉脑袋啊,是不是,嘿嘿。”鞠景堂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还不肯讲,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把他捆起来吧!”雷鸣变脸了。
鞠景堂情知也反抗不了,那就让人绑吧。
只是后面的人在反剪的双手开始绑他的时候他可就心惊了。
因为这伙抗日游击队的人给他用的是“五花大绑”。
所谓五花大绑那就是指脖子上先被绕了个绳扣。
反剪的胳膊被绳子绕过,手腕上就又有两个绳扣,再把手腕又绕了绕这就是第四个扣。
最后却是把那绳头和脖了处的绳子又连在了一起这就是第五个扣了,也就是五花大绑的“五花”。
这种绑法最为霸道根本就不怕被捆的人逃跑,而且一收紧最后的那个绳扣,他整个子身子除了腿别的地方根本就动不了了!
鞠景堂却是明白,这个是山里胡子绑人票时所常用的手法。
要是用上这种手法绑人,那基本上这个人那胸口窝里的那颗心离挖出来可是不远了!
“说还是不说?”雷鸣问道,“你不用废话,你只需要说或者不说。”
“二叔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鞠景堂这回真的有些慌了。
在他眼里,这特么什么抗日游击队,怎么感觉和山里的胡子绑票是一样一样的呢?
老鞠头也不瞅他,这回却是挪着屁股直接下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