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那风虽然不大可架不住树叶已经枯黄,于是在那风中便叶落如雨。
而现在伊藤敏便站在林区外看着这落叶飘飘而沉默无语。
在他的身边一名日军军官正在给他讲述怀疑中的雷鸣小队又在勃利地区给他们造成多了多大麻烦。
比如,消灭了一支大日本皇军的巡逻队,一支满洲国军的巡逻队。
比如袭击了一支列装待发的骑兵,比如还开枪向天上的飞机挑衅。
听着那名日军军官的话,伊藤敏的思绪便有点飘。
自打前些年东北抗联冒出这么一支雷鸣小队来,他自己见过的事情比这名日军军官汇报的都多,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原来他也曾信心满满的想方设法的去试图消灭这支雷鸣小队,可最终也是损兵折将。
实在是平常那些用来对付东北抗联的办法在雷鸣小队那里不实用!
人家枪法准、投弹远、能跑善颠,占了便宜就跑而又居无定所,实在是让他难以琢磨。
后来直至叶三喜叛变后他才得知了这支雷鸣小队的底细。
往常用对付其他们抗联部队的叛徒奸细等内部分化的办法在雷鸣小队这里一概不好使!
因为人家雷鸣小队大多数的时候是单独作战。
别说是叶三喜了,就是后来投降过来的抗联师长武更也搞不清雷鸣小队的密营究竟在哪里。
而最终随着他们日本关东军三年肃正计划和集团部落计划的展开,雷鸣小队孤掌难鸣,最后才让他抓到了雷鸣小队密营的大概位置。
可最后,雷鸣小队就在他们包围圈形成之前又神秘的消失了。
这一消失就接近一年,如果不是这回得到了又有他们日军受袭的消息,那战斗手法与雷鸣小队如出一辙,伊藤敏甚至都怀疑雷鸣小队已经是跑到满洲国外的那个北方邻国去了!
可是现在他面对着这个足足有上万公顷的林海就变得再次无奈了起来,满洲实在是太大了!
他知道即使这回调动来了大部队,可想再抓住雷鸣小队已经不可能了。
就这林海搜一遍那就是两三千人也得搜上半个多月!
所以,现在的他知道自己又后知后觉了,自己到这里离事发的时间已经有两天了,人家早跑了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所以用他现在已经说得极是流利东北话来讲,这时候再抓雷鸣小队,这不是扯犊子吗?
所以,耳边是那名日军军官的絮语,眼中是落叶如雨,而他的脑海中呈现的却是樱花飘落,一时之间他的思绪已是游离开来。
果然,正如伊藤敏所料的那样,雷鸣他们早就和王校锐特遣队会合了,此时却正在一片山林中休息。
现在整个特遣队已经放松了下来,雷鸣他们与日军战斗的地方距离这里二百多里呢,如果日军想抓他们那就慢慢搜去吧!
有抗联战士偷偷往不远处瞟了一眼,眼见王校锐正在和雷鸣说话这才低声问牛洪光道:“你们回来的那么晚,都干啥了啊?”
这名战士正是和牛洪光留守在西大圈密营的八名战士之一。
都是革命同志,都是战友,都是兄弟,能够以背相抵以命相托,那也得是在一起打过仗共过生死的不是?
这名战士这么一问,那几名战士就也凑了过来。
“那能干嘛?就是侦察了,侦察完了就回来了呗!”牛洪光装糊涂。
“少胡扯,我们可不信,看你那两只牛眼睛都贼亮贼亮的了!”那名战士便道。
牛洪光那平时确实是沉默寡言话不多。
可是话说回来了,那话多不多那分跟谁说。
再说了,他们八个人在一起久了,那再是沉默寡言的人也只是不说话罢了,那情绪上那还是有反应的,看脸色旁人那也能看出来的。
所以别看牛洪光回来后不说话,可他能唬住陌生人却唬不住这几个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战士!
“有吗?”牛洪光故意板着脸,可他也只是板了那么一下子,自己就先嘿嘿的低声乐了起来。
“怎么没有?你可别唬我们,我们可听特遣队的同志说了,和你一起去的可是雷鸣小队的队长!”那名战士又“揭发”道。
“哪有什么队长,人家是连长好不?”牛洪光辩解道。
他还真的就不知道雷鸣这个连长那也只是整训之时新被任命的。
他和自己这七名同伴原来也没有听说过雷鸣小队!
没听说过这个也不奇怪,那就别说是雷鸣了,你名气再大又如何?总是有人不知道的。
比如,国共都合作抗战了,那有被国民政府军撵到深山林里的红军游击队还在打游击呢。
再比如,那就是后来战争结束日本鬼子都投降了,那有日军士兵不知道日本天皇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可他还在菲律宾的丛林之中打游击战打了好几年呢!
所以,一名普通战士没听过雷鸣小队的名声那也正常。
不过他们原来没有听说过雷鸣小队可不等再现在没有听说。
牛洪光和雷鸣在一起时,雷鸣他们几个自然不会说自己小队曾经打鬼子那是多么多么多么的牛逼。
雷鸣小队的人也不会对刚认识的同志拿自己过去的战绩显摆。
可是特遣队那不还有别的抗联战士吗,人家那七个战士却是从那些战士的嘴里听来了雷鸣小队打鬼子的故事!
什么叫金杯银杯不如人的口碑啊,人家雷鸣小队打鬼子的事迹但凡有知道的那就是有口皆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