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一个人在那山林之中走。
此时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一个人在山野中打猎的心境。
那时候是猎兽,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没有什么压力,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呢。
只是不知道等自己岁数大了的时候,是否也会象二叔那样被熊瞎子一巴掌给拍死了。
那时候他最大愿望是有一支快枪。
而现在呢,他快枪也有了,而且还不是一支,要长有长要短有短。
只是现在他已经不猎兽了,而是开始猎人了。
当然了,主要是猎日本人,如果那些汉奸伪军不挡道他是不会冲中国人开枪的。
二叔猎兽最后被熊瞎子给拍死那年岁数也不大也才近五十罢了。
而自己现在打日本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五十。
雷鸣把那雪野中已是融化了的出现了冰茬子的地方踩得嘎崩崩响就那么往前走。
他现在所走的“路”当然是日军进山的路。
他现在是在扮成日军嘛,那自然要“原路返回”。
山野漫漫,雷鸣也只是随意的扫视着罢了。
山野之中他走的多了。
在阻挡视线的山林草木这么多的情况下,是否与敌人相遇那就得看自己运气的好与坏了。
说想阻止对方的伏击基本不可能,至于说对方打冷枪那就更是防不胜防!
这些事情就再是百战老兵也没有用,更多所凭借的还是运气。
而就在雷鸣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恰恰走到了一个山丘的下面,而这时他就听到了那山丘上有动静。
等他把自己手中的步枪举起来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有四支步枪已是在山丘上齐齐的指向了自己!
糟了,到底是撞到日军了,而且貌似自己还撞进了人家的伏击圈里!
如果说现在雷鸣手中拿的不是步枪而是盒子炮的话他或许和对方还有一拼,可就这打一枪就得一动枪栓的步枪还是免了吧。
哦,对了,自己现在也是日本鬼子!
反应过味来的雷鸣便一咧嘴,于是在山丘那四名日军的注视中雷鸣便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他弃了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那四名日军端着步枪就从那个低矮的山坡上走了下来,而其中一个人便问道:“伊藤特攻队?”
雷鸣唯有“嗨伊”。
可也就是到了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回进山搜索自己小队的竟然真是伊藤特攻队。
可伊藤特攻队为啥连死人都不要就跑了呢?
雷鸣是真想不明白了。
不过这时候自然也不是他想这件事的时候,总得先把眼前的这一关度过去再说。
这四名日军不会是小鬼子的尖兵吧,后面会不会有日军的大部队?
雷鸣脸上用着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笑着心里却在紧张思索着。
而这时已是有一名日军士兵问道:“受伤了?你伤在哪里了?”
“嗨伊!”雷鸣再次哈腰点头,他的嘴咧的欲发开了起来。
说他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是他自己的想法。
可在那四名日军看来他们这名同伴显然已是痛苦万状了!
要问为什么?
只因为雷鸣这回单独出来之他就考虑了万一遇到日军怎么办。
就他这日语水平和日军交流那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自己这东北口音却是改不了的。
人家要是听出了自己这东北大碴子味儿来那肯定穿帮,所以自己不能多说话啊!
那怎么能不多说话?
装伤员啊!
所以雷鸣在出来的时候都走出几十步了,却又在那被自己和大许子打死的日军身上抓了几把血抹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
而他刚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就是一名日军伤员遇到了自己人的感觉。
那意思无疑是,我都伤这样了,你们咋才来捏?
当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装得象不象,可再不象那也得演下去。
不过,还好,这个时候雷鸣就注意到这四名日军终是把枪放下了,并且将那保险也关了。
三八步枪的保险是在有着菊花图案的枪栓的尾部。
关保险时用手指顶着那尾部向前一推再顺时针转一下,这就是上保险了。
而解险保险时则是前推再逆时针转一下就变成击发状态了。
眼见日军把保险一关雷鸣便放下心来了。
只要这四名日军把枪保险关了,怎么对付他们雷鸣心中就有谱了。
那要是费点事的话,在日军以为自己和他们一伙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肉搏拼死四名日军虽有难度倒也不至于难住雷鸣。
如果要是想痛快点的话,那就用盒子炮好了。
只是不知道这四个家伙是否是日军的尖兵,后面是否还有日军的大部队。
而这时那几名日军有跟他打听情况的,比如伊藤特攻队怎么又把仗打输了,比如伊藤敏在山林中什么位置等等。
还有日军问他到底伤在哪了,是否需要把他架回去自己是否能走。
而这个时候雷鸣就注意到其中有一名日军士兵竟然也挎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挎包。
这个,对方应当和“自己一样”也是传令兵吧。
如果对方是传令兵,那后面可就不应当有大部队了,这个,很重要!
“你们找伊藤阁下?”雷鸣便从地上往起爬边用一种类似于伤员的怪异的腔调问。
这就是他装成伤员的好处了。
人嘛,有着ròu_tǐ伤害的时候难免声音会走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