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常谈,查尔斯那一番长篇大论,其实核心意思依旧是那一套,从常规赛第一场比赛就确定下来的偏见,始终不曾改变过。
旧金山49人面对了两连败之后,同样的言论又再次开始复苏了,完全无视了球队之前取得的胜利和成功,听起来着实无比刺耳。
“所以,你的意思是,接下来这两场比赛才是真正的试金石?”史宾赛剥离了所有的花言巧语,干脆利落地总结道。
“是的。”查尔斯坦然地表示了肯定。
“那么,如果旧金山49人成功地取胜了呢?你是不是准备再下一次赌注呢?”史宾赛进一步加快了话语的节奏,进攻的锋芒渐渐变得犀利起来。
查尔斯的得意忘形和歪曲事实,着实让史宾赛身心煎熬、忍无可忍,于是,他使出了激将法,戏谑而调侃地盯着查尔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他逼入了一个窠臼之中。
过去这三周时间里,查尔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强势,但他却学聪明了,没有再随意地放炮,似乎彻底戒赌了,不再随随便便地夸下海口,避免让自己陷入窘境;但话语却越来越过分,言谈之中的不屑和无视几乎没有了遮掩。
现在,史宾赛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既然查尔斯如此笃定旧金山49人一定无法取胜,那么他敢不敢再次下赌注呢?如果不敢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查尔斯完全就是在放空枪?
查尔斯的瞳孔微微收缩起来,狠狠地瞪了史宾赛一眼,却是狡辩地说道,“什么赌注不赌注的,我们现在只是在分析着比赛而已。”
“丢掉那些废话,你认为旧金山49人能否赢得比赛的胜利?”史宾赛咄咄逼人,因为查尔斯完全忽略了数据、忽略了实力,蛮不讲理地拒绝承认旧金山49人的成就,那么,他也蛮不讲理一回。
“当然不能!”查尔斯脱口而出。
史宾赛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那就没有问题了,无论你选择了什么赌注,你都一定能够取胜,那又何必担心呢?也许,你可以提出了有趣的赌注,说不定还可以得到意外收获呢?”
摆放在眼前的,就是一个明目张胆的陷阱,但查尔斯现在的处境却无比尴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明知道是陷阱,他也只能勇往直前地跳下去了。
不过,查尔斯不是笨蛋。
“横跨太平洋”的羞辱至今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亚利桑那红雀击败旧金山49人的那一场比赛来得如此及时,只怕查尔斯的煎熬还要持续下去;但即使如此,现在在街道之上,依旧有普通市民们调侃着查尔斯的“丰功伟绩”。
这样的耻辱,紧紧地跟随着他,无法摆脱。所以,他现在也学乖了。
讨厌陆恪是一回事,自己深陷窘境则是另外一回事,他绝对不会因为陆恪而把自己陷入耻辱的窠臼之中;可是,如果可以在对手落难之际,落井下石一番,他也不会在意脏了自己的双手。
的确,查尔斯不认为旧金山49人可以取胜,不要说钢人队了,即使面对红雀队,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但体育比赛一切皆有可能,未知的概率问题,谁都无法猜透。赌注的事情,不确定性太多了,而他拒绝再次重蹈覆辙。
面对史宾赛的咄咄逼人,明知道这就是一个坑,但查尔斯还是不得不跳下去。
可是,如何跳、怎么跳,这都是有讲究的,短暂的恼怒过后,短暂的恼怒之后,查尔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脑海里的想法转了一圈,而后就微笑地说道,“这样吧,如果旧金山49人可以连续击败红雀队和钢人队,那么我就愿意履行一个承诺,由陆恪提出的惩罚。”
这里有两个陷阱。
第一,连续击败红雀队和钢人队,这意味着旧金山49人必须在连续两周都拥有绝佳的发挥,才能连续击退强敌,无疑就为查尔斯设置了双重保险。
第二,由陆恪来提出赌注,看似将主动权交了出去,但事实上,反而是查尔斯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之上。
如果陆恪提出了一个夸张的赌注,甚至是无法完成的赌注,那么查尔斯完全可以扮可怜,引导舆论走向,认为陆恪得理不饶人,作为一个新秀球员就不知天高地厚;如果陆恪提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赌注,那么查尔斯也就不在意了。
换而言之,主动权确实是落在了陆恪的手上,但查尔斯这是以退为进,反而占据了更多的主动。尤其是当陆恪得寸进尺的时候,节目组还可以从中作梗,提前扼杀掉赌局,并且将过错都推到史宾赛身上。
查尔斯甚至就连退路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旧金山49人输掉了比赛,不管是其中一场还是连续两场,他还将假装出一幅悲天悯人的姿态,表示扼腕和遗憾,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告,现在这支49人还是太过年轻,未来是属于他们的,陆恪需要继续加油。诸如此类云云。
看似称赞,实则讽刺,再次证明查尔斯赛季之初的话语是正确的。
有了面子,有了里子,还有了胜利和愉快。查尔斯完全就立于不败之地。
更何况,查尔斯真心地认为,旧金山49人无法取得这两场比赛的胜利,也许,战胜红雀队是有可能的,但钢人队却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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