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过京师的情况,楚毅稳坐在那里,而站在其对面的那名大监恭敬的向着楚毅一礼道“督主,临出发之前,陛下曾叮嘱奴婢定要转告督主!”
抬头看了那大监一眼,楚毅颔首道“哦,不知陛下可有什么话要叮嘱本督的?”
大监躬身道“陛下让奴婢转告督主,若是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请早些回京,陛下他想念督主了!”
楚毅深吸一口气,向着京师方向拱了拱手道“陛下厚爱,楚毅心中自是感激万分,若然事了,定第一时间返京面见陛下!”
向着曹少钦点了点头道“曹少钦,请几位天使先去歇息,待本督亲自手书一封密函呈于天子!”
那几名大监向着楚毅拜了拜,跟随曹少钦离去。
方立几人脸上带着喜色看着楚毅,就听得方立向着楚毅道“督主,陛下有后,此乃天大的喜事啊!”
楚毅点头道“是啊,一旦皇子诞下,某些人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攻讦陛下,更不要想着改天换地之事了。”
唐寅几人听了楚毅的话不由的一愣,愕然的看着楚毅,只听得唐寅道“督主,不会真的有人想要改天换地吧!”
楚毅冷笑一声道“陛下无后,一旦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你们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恐之色,方立惊道“若然陛下无后并且有不忍言之事发生的话,那么必然要拥立新君,先皇只有陛下这一子在世,如此唯有在皇室近枝之中遴选,先皇那一代,唯有兴献王一枝最近,兴献王膝下有二子,若然不出意外的话,那么新君十之会在兴献王那一枝当中诞生。”
说着方立眼中闪过冷色道“若然兴献王那一脉登临帝位的话,必然大肆清除陛下在内廷当中所遗留的力量,介时督主必然会成为新君之眼中钉肉中刺!”
唐寅道“新君未尝不可重用督主啊!”
方立却是冷笑道“新君登临帝位自然会重用督主,可是越是如此,越发表明新君会对督主动手,那可是内廷,直接关系到天子之安危,若然不掌握在新君自己人手中,只怕新君将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立在一旁的齐琥道“如今天子有后,陛下春秋鼎盛,以陛下对督主之看重,未来数十年,内廷依然是督主的天下。”
楚毅摆了摆手道“行了,不管如何,陛下有后对我等而言乃是最大的喜事,大家只要安心做事便是。”
嘭的一声,一间书房当中,就见一件上好的官窑瓷器花瓶被狠狠的踢到碎成一地,一身蟒服在身的宁王怒道“朱厚照小儿,竟然有后,老天无眼啊!”
书房当中,谋士刘养正这会儿捋着胡须看着发火的宁王,等到宁王稍稍平静一些这才开口道“殿下且息怒,如今不过是皇后有喜而已,万一皇后所出乃是公主的话,东宫之位依然空悬!”
宁王摇了摇头道“先生当知本王为何发火,这些年经过我们努力,这江南之地早有传言,天子无德,获罪于天,以至无后,此乃正德最大的污点,也是本王他日起兵可以获得民心所向的一大优势。”
为了帝位,宁王可以说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开始做着各种准备,前几年更是命人在江南之地传播天子失德而获罪于天的谣传。
民间小民最感兴趣的就是各种皇室的传言,而朱厚照的确是久无子嗣,虽然说只是谣传,但是在那些小民眼中,一个人若然无后,哪怕是天子,就算是谣传怕是也要被传成真的了。
要知道民心之所向可是非常之重要的,尤其是涉及到天下之争,哪怕是宁王这般高高在上者,或许平日里不会将那些平民百姓放在心上,但是他好歹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旦百姓认为天子无道,若然有人登高一呼,起兵造反,未必不能够忽悠一群百姓为其所用。
宁王所谋便是如此,可是现在皇后有孕的消息已然传播开来,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江南之地,宁王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渐渐为百姓所接受的谣传就要不攻自破了。
江南民心之所向,对于宁王来说,其重不下于数万兵甲。
望风而降于寸土不让这可是两种概念,得人心者自可势如破竹,敌军望风而降,若然不得人心,四处皆敌,自是寸步难行。
李士实眼睛一眯道“殿下大可安心,这些时日,江南之多诸多豪绅大族皆在暗中隐隐有支持殿下起兵之意。只要得到这些江南大族相助,区区寡民之民心,殿下自可不必在意。”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听到李士实说起江南诸多大族愿意支持他起兵,宁王脸上便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兴奋之色。
江南之财富、物力、人力差不多大半都掌握在这些大族手中,大明京师位于北方,朝廷的主要精力也在北方边患,这自然就使得朝堂对于南方的掌控不如北方。
如果说朝廷如掌握北方之地一般掌握南方的话,就算是这些世家大族、豪绅权贵们再如何胆大包天也绝对不敢做出围杀朝廷税吏的事情来。
深吸一口气,宁王坐下,看着李士实二人道“两位先生还得多多费心,既然这些大族选择支持本王,那么就让他们拿出一些诚意来,他日本王若是夺得天下,定不吝赏赐。”
李士实拱手道“殿下所言甚是,只要这些大族肯助殿下的话,到时无论是粮秣、兵甲乃至士卒皆不成问题,有江南之财富支撑,殿下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武装起一支精锐大军,势如破竹一般杀入京师。”
眼睛一眯,宁王皱着眉头道“说到京师,我们派去京师的探子可有消息传来,京营重整之事究竟进行到了何等程度,本王可不想到时候一路杀到北京城下,结果到时候要去攻打兵甲齐整,固若金汤一般的京城。”
李士实同刘养正对视一眼,刘养正苦笑一声道“回殿下,此事由臣负责,重组京营之事乃是由司礼监总管、御马监总管楚毅亲自主持,预计组建十八团营!”
“什么,十八团营?”
宁王既然想要造反,自然不可能对京师兵力部署不清楚。
京营虽然说几经整顿,但是总体而言其实变化并不大,正德初年京营重整为十二团营,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十二团营罢了。
这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其实真正能够上阵者,十二团营加起来也就那么五六万人而已。
这一点从吕文阳起兵清君侧之时京师所能够动用的兵马便可以看出一二来。
就算是如此,京营人马已经是宁王的心腹大患了,现在刘养正竟然告诉他,京营重组竟然要组建十八团营。
一个团营就是一万人,十八个团营,那就是十八万人,如果说尽皆是青壮之辈的话,哪怕都是新兵,十八万士卒,再加上京城之险固,只是想一想,宁王就禁不住额头冷汗直冒。
“天杀的阉贼,他疯了吗,朝堂衮衮诸公难道就任凭这阉贼肆意妄为,国库空虚,他要如何组建京营,如何供养近二十万之众的士卒。”
宁王几乎是咆哮出声。
他私下蓄养大军也不过两三万之众便已经令王府财政难以支撑,为此不得不剥削南昌之地百姓。
朝廷的确是有国家赋税做支撑,但是国库并不充裕,十八万大军的消耗可不是一年两年,而是要一直供养下去,这对于朝廷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搞不好都会压垮了朝廷之财政。
轻咳一声,刘养正看了宁王一眼道“殿下难道忘了楚毅那阉贼几番抄家所得海量金银财富吗?”
宁王冷哼一声道“本王如何不知,不是说一部分归了户部,一部分入了皇家内库,依本王对文武百官的了解,他们绝对不可能长期供应大军军饷,更何况朝廷也需要金银治理地方,至于说那些入了皇家内库的金银,难道正德小儿还会从内库当中拿出来不成?”
宁王府私库当中存银不下数百万两,这些可是几代宁王上百年才积攒下来的家底,为了谋夺帝位,宁王从私库当中调出上百万两纹银用意蓄养私兵都感觉无比肉痛了。
以己度人,所以宁王不信朱厚照会将进了皇家内库的金银取出来支持楚毅供养京营大军。
刘养正苦笑道“回禀王爷,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此番重组大军,朝廷足足拿出来了五百万两之多的纹银,其中户部咬牙出了一部分,天子也从内库当中拨了一部分……”
“嘭!”
宁王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怒目圆睁喝道“文武百官误我,正德小儿误我,阉贼误我啊!”
“殿下息怒,朝廷诸公乃是迫于楚毅凶威不得不支持,而朱厚照同楚毅君臣一心,如同一人一般,可是殿下却有江南大族支持,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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