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人的指引之下,江晓找到了何重阳的住所。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最主要的是,这座木屋是有庭院的,院子中开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花朵,大多呈白色和黄色,而在篱笆院之前,还竖着一个小小信箱。
这个被花藤缠绕的信箱很有情调,小小的信箱门上,写着两个大字:“敲门”!
江晓认为这应该是出自祝越女士之手,估计给野人树立规矩是很困难的事情,她在这里居住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是没少被野人们破门而入......
江晓迈步穿过这篱笆院,脚踩在石板路上,闻着花丛散发着特有清香,站在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江晓看到了一个“巨婴”!
呃...倒也不能用“婴儿”来形容这个开门的孩子。
这个野人的身材比例和模样相貌,明显是个小孩子,但是从体型上来说,他已经比江晓更加高大了。
“何重阳呢?”江晓开口询问道。
巨大的野人小孩愣了一下,转过身,一溜小跑进去了木屋。
江晓隐隐的听到了哭声,他急忙迈步走了进去,这座木屋并不小,江晓顺着声音,穿过走廊,走进了右手边的房间门。
这是一个小小的客厅,里面还有两间屋子,江晓在迅速走了过去,在第二个卧室前停了下来。
卧室之内,何重阳正爬在床铺上哭泣着,大窗周围,有4个野人小孩,正在安慰着何重阳,其中一个孩子正是开门的那个,他显然在急切的表达着什么。
“诶?”何重阳抬起了头,蜷缩着腿,坐了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红肿,“真的吗?”
疑惑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门口处的江晓。
“哇,江晓,你出来啦!”何重阳跳下床,一溜烟的小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江晓的怀里。
“唔。”江晓被巨大的冲击力向后推了数步,胸口也被撞得生疼。
这妞儿...头有点铁啊?
江晓拍了拍何重阳的小脑袋,笑着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说着,江晓看向了四个野人小孩,两男两女,大都好奇的看着江晓的面具。
“嗯嗯。”何重阳小声说着,脑袋埋在江晓的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已经十四岁了,怎么还哭鼻子哦。”江晓嬉笑着说道。
“呀!你这个家伙,我不是担心你...怕你被......”何重阳一把推开了江晓,手指着江晓的鼻子,话说道一半,却是说不出来了。
江晓化解了她的尴尬,道:“行了行了,擦擦眼泪,我跟布鲁说了,晚上我们吃烤鱼哦。”
何重阳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吸了吸鼻子,也没再这个话题上再纠结,她转身对着屋内的几个野人小孩说道:“我没事啦,你们出去玩吧,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几个野人小孩却依旧好奇的看着江晓,对何重阳的话语置若罔闻。
“嘿!你们几个小鬼!”何重阳迈步走了进去,开始撵人。
几个野人小孩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儿,一个个的全从卧室的窗户里跳了出去,转身还对着何重阳做鬼脸......
“呀!我的花!小心点,别踩我的花!你们这群死孩崽子......”何重阳一手扒着窗框,跺着脚的骂街。
江晓的嘴角尴尬的抽了抽。
“哼。”何重阳转过身来,双手叉腰,一副气坏的模样。
江晓幽幽的说道:“死孩崽子?”
“嘿嘿。”何重阳愣了一下,接着,可爱的小脸蛋上换上了那特有的傻笑,“我妈总这么说我,嘿嘿。”
江晓走出了卧室,坐在了小客厅的座椅上,道:“看来你在这里生活的很不错。”
“那是当然,我妈说了,我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可以应对所有困难!”何重阳握紧了小拳头,挺起了胸膛,胸前的骨质项链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响。
江晓下意识的就想掏出几枚硬币扔过去......
江晓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选择长枪作为武器啊?而且我看了你的战斗,你的武器好像没怎么用过。”
听到这句话,何重阳的小脸垮了下来,她迈步走过来,坐在了木桌对面的木椅上。
只见她一脸苦恼的说道:“首领爷爷说,我的星图是长枪,所以长枪适合我,可是我用不好那个东西,我还是喜欢撞人。撞不过,我就变大,踢它们!”
“哦?你的星图是长枪?”江晓来了兴趣,道,“可以给我看看么?”
“当然。”何重阳站了起来,身前绽放出了一面偏蓝色背景的星图。
星力犹如一条条河流般流淌其中,一杆造型奇异、枪头呈“井”字形重型大枪。
江晓的面色稍稍古怪,真特么是天选之子啊?
江晓轻声道:“你说,你是在母亲走后,觉醒了星图的。”
“嗯。”何重阳点了点头。
江晓道:“布鲁首领没有认出来你这把武器,如果你的母亲在,她会告诉你这把武器的名称。”
何重阳好奇的说道:“这是什么呀?”
江晓道:“这个武器虽然有枪头,但是这个应该叫“戟”,而且是一种特殊的戟,它有一个专有名称:方天画戟。”
“哇。”何重阳一双杏眼亮了起来,“方天画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江晓点了点头:“在我们华夏历史中,使长枪的高手多如牛毛,用战戟的也不少,但是用方天画戟的高手,真正出彩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哇......”何重阳张开了小嘴,抹了抹红肿的眼睛,甚至还吸了吸小鼻子,“讲故事,快给我讲故事,我妈总给我讲故事。”
江晓道:“下次我给你带些故事书来,给你开开眼界。你要是单纯的练枪的话,那可就白白浪费了这样特殊的星图了,枪和戟、尤其是方天画戟的路数,应该有很大的不同。”
何重阳的关注点显然出乎了江晓的意料,她急忙开口道:“下次?你要离开吗?”
江晓:“啊?”
何重阳刚刚抹干净眼泪,现在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你也要和妈妈一样,和三哥一样,离开我么?”
江晓:“......”
和三哥一样?
这个女孩,其实...什么都懂?
她是在配合野人的举动,还是在单纯的欺骗她自己?
江晓:“这......”
“不要离开,不要走。妈妈离开后,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何重阳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江晓的手掌,“留下来,我带你去吃刺果,好不好?”
江晓:“......”
何重阳的眼中升起了一层雾气,使劲儿拽着江晓站了起来,嘴里细细碎碎的念着:“走,我带你去吃刺果,可好...可好吃了......”
“嗯......”江晓被她拽着跑出了木屋,急急忙忙之下,他看到了她踩歪了院中的几朵花。
两人穿过这野人部落,沿着清澈的河水一路向西,十几分钟之后,便看到了一片紫色的低矮果树。
“有刺哦,有刺。”何重阳一溜烟的钻进了果树林。
说是低矮,但也是相对于劳作的野人们而言的。这些果树也有一米五、六的样子,多亏江晓有着感知星技,能够找到果树林中她的身影。
她很急,真的很急。
似乎是在努力的搜寻着什么。
“重阳......”江晓开口叫着,也闯入了果树林中。
多刺的果树一阵摇晃,何重阳的脸蛋上带着道道划痕,钻了出来,小手上流淌着丝丝血迹,捧着一个紫色的、长着长刺的果实,递到了江晓的面前:“这个,这个最大,应该熟了。”
看着她那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那充满了乞求的表情,让江晓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一手按在了何重阳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默默的叹了口气。
......
夜晚时分,野人部落中。
明亮的月色下,一簇巨大的篝火旁,野人们载歌载舞,庆祝着今日的胜利。
他们围着巨大的篝火转着圈圈,呈顺时针行走着,一个接着一个,搭着前方同伴的肩膀,开心欢唱着江晓听不懂的歌谣。
不远处,布鲁首领坐在地上,望着族人一片欢乐的景象,心生感慨,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安静的何重阳身上。
对于这样的篝火晚宴,她本该是玩的最开心、闹得最凶的孩子,但是今天,她抱着膝盖,坐在江晓的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人。
如果是平时,江晓也许会惊愕手中的烤鱼有滋有味,长须的无眼怪鱼肉质肥美,而上面撒着的调料,更是带给了他奇异的口感。
但是今天,这条冒着金黄色油脂的烤鱼,在江晓吃来,味如嚼蜡。
特殊的刺果酒酸酸甜甜,也没能让江晓的心情好一些。
他似乎并不属于这片欢声笑语的篝火晚宴,与这里格格不入。
江晓轻声道:“你知道,我没有实力保护你,无法带你走。在这个星球上,我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而且,你在这里很安全,有很多人保护你、在乎你,你能健康的成长。”
何重阳瘪着嘴,抱着腿,脸蛋深深的埋了下去。
江晓轻声道:“我答应你,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何重阳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要去哪里呢?”
江晓沉默半晌,道:“走到哪,算哪。”
何重阳不解的说道:“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江晓抿了抿嘴,道:“我想要探索这个世界,我想要知道它的真正模样。”
他在想着这个世界,而她只是想他留下来。
何重阳伸出小手,轻轻的拽住了江晓的衣角:“外面很危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可以天天陪你玩。”
江晓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一次次的死亡,我也不会找到这里,也不会遇见你,也无法发现这个已经被开了心智的野人部落。
何重阳:“我给你摘刺果吃。”
江晓握住了何重阳的小手,在野人女巫的帮助下,何重阳对着一个野人打了几拳,手掌上的伤口渐渐的愈合了。
江晓:“下次再来,我给你带一些星珠,你的星技太少了,只有六项星技,你可以变得很强。”
独特的生活环境,让这个星河期巅峰的少女,只六项星技。
三项来自猿鬼一族,另外三项,来自战死的野人同伴。
何重阳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我不想变强,我只想你留下来陪我,向妈妈那样,你可以给我讲故事,讲许多许多故事......”
江晓:“小重阳......”
何重阳突然站了起来,用手臂擦了擦眼眶,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傻笑:“好吧,江晓。”
江晓仰头看着她:“嗯?”
何重阳:“我妈说了,不可以给别人带来麻烦,要听话,要懂事。那我等你下次来找我哦!一定要来哦!”
江晓的动作仿佛定格了一样,在这样的时刻,也许她哭闹起来,反而更好一些。
看着她一边流淌着眼泪,一边咧嘴欢笑的勉强模样,江晓的心都在颤抖。
“来,我们拉钩,要遵守承诺哦!”何重阳伸出了小手,竖起了一根小指。
江晓缓缓的抬起手,伸出了小指。
上一次,有人和他这样约定,是一位固执的华夏队长。
“不对不对,拇指也要按在一起,才算...这就对了嘛!”何重阳一把拽起了江晓,“走吧,我带你去跳舞。”
江晓被拽着站了起来,跑进了那转圈的野人团中。
何重阳扒着江晓的身子,跳上了他的背脊,直接骑在了他的脖颈上,勉强拉近了与野人们的身高差距,大声叫道:“听我号令!听我号令!”
“呼~”
“哦!哦!哦!”野人们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小重阳终于回来了。
何重阳高举着双手,大声唱道:“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江晓稍稍错愕,更让他惊愕的是,搭着肩膀、围着篝火转圈的野人们,纷纷加入了这华夏的歌谣中:“端端溜溜的照在......”
看来,祝越给他们留下的还有很多很多。
“呦呼!哈哈!”何重阳红肿着眼睛,兴奋的拍着小手。
“月亮弯弯......”
......
深夜,曲终人散。
木屋之中,一只乌鸦站在窗口,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良久,它展开双翅,飞上了夜空。
床上,何重阳默默的睁开了双眼,光着小脚,跳下了床,双手扒着窗户,仰头望着那飞向明月的乌鸦,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母亲走后的第三年,又有一个人闯入她的世界,然后,就这样离去。
她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光着脚踩在土地上。
她跑出了部落,跑过了开阔的平原,顺着河流奔跑着,跑进了那一片白桦林,跑进了那墓地之中。
皎洁的月色下,
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了一座坟墓前。
何重阳不断的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他走啦,他不要我啦,你也不要我啦,三哥也不要我啦,呜呜呜......”
“他不会回来了,一定不会回来了,你们都是骗子,你说好了要永远陪着我的......”
扑扑扑......
何重阳睁大了双眼,转过头,模糊的视线里,漆黑的乌鸦扑闪着翅膀,飞到了眼前,幻化成人。
“唔。”何重阳一声情呼,却是以公主抱的姿势,被那人抱在了怀里,迈步走出了墓地。
何重阳小手抓住了江晓的衣衫:“你...不走了?”
江晓:“走,等你能忍住不哭的那一天,我就走。”
何重阳的脸蛋蹭了蹭江晓的胸膛,没再开口。
江晓叹了口气,一步步的走向野人部落,仰起头,看到了夜空中那皎洁的明月。
与此同时,
地球,帝都郊外的军营中。
一个身影伫立在一个军用运输机之前,他一身漆黑的守夜军服,同样仰头望着那皎洁的明月。
“想什么呢?”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江晓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却是看到在两名士兵的陪伴下,赵文龙拎着包裹,迈步走来。
江晓伸出了拳头:“下定决心了?”
赵文龙笑了笑,伸出拳头,与江晓的拳头轻轻撞了撞:“她说,没有实力相当的人陪她切磋,无聊的很。你知道,我喜欢切磋。”www.biqubao.com
“呵呵。”江晓歪了歪头,示意了一下军机的方向,“上去吧。”
赵文龙好奇的仰起头,看向了月亮,道:“在这里装文艺青年,赏月呢?”
“文艺倒是不至于。”江晓笑着揽住了赵文龙的肩膀,迈步登机,“只是故事太多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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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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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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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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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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