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轩冷森森的说话了:“是吗?那且先让我问问王贵和杨孝武。”他说完,缓步来到王贵和杨孝武面前,责问道,“你们两个既然口口声声指认徐大都管是幕后真凶,那么事情原有究竟是怎么样,你们给我说清楚。”
王贵和杨孝武连连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收受贿赂以及徐文博如何指示他们陷害的细节,一五一十全部供认了出来,还说徐文博派来黄干事行贿的那五两银子一分未动,都在厢房里放着。他们所描述的情况远远要比诬陷周博的时候更清晰、更有条理,任何人听了都能一下子辨认孰是孰非。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有证据?”翟轩在听完了王贵和杨孝武的话之后,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态。
王贵和杨孝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这种苟且之事怎么会无端端留下证据呢?他们支支吾吾半天,却一句成话都说不出来,顿时又着急了起来。
其实翟轩虽然迫于周博的威胁来严办这件案子,可是心中还是对徐文博留了几分情面。如果徐文博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蜘丝马迹,最多只能说这个案子不清不楚,最坏的结果仅仅是降职处理而已。可是如果徐文博自己马虎透顶,做完事情却又不处理干净,落下把柄让人抓住的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徐文博心头刚刚有所放松,然而就在这时,周博再次横刀杀出。
“既然你们也指明了黄干事是徐文博派来的,那么现在只需要将那黄干事找来,单独审问,就能供出幕后真凶了。”周博冷冰冰的说了道。
徐文博冷汗再次袭来,他真是恨死了周博,没想到这家伙不单单城府极深,而且还是得势不饶人。只是现在他已然无能为力,自己原本以为在西营里可以纵横风云、一手遮天。所以根本就没有对黄干事叮嘱一些注意事项,而此时此刻自己也没办法派人去通知黄干事。一旦黄干事被带来单独审问,事情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翟轩深深的看了徐文博一眼,眼中有可怜也有鄙夷。做事都做不干净还指望陷害别人?真是废物一个!他不再有任何怜悯和忍让,高声命令道:“文朝,你带几个手下连同杨孝武一起,立刻去往徐府,指认那个黄干事。然后将黄干事带回西营单独审问。”
名为文朝的一名武官马上领命,迅速的召集了几个西营的押勇,然后带着杨孝武离开前堂,直接向徐文博的府邸去了。
“翟相公.........翟相公.........家父与你是至交呀,难道.........难道翟相公您一点都不相信在下吗?”徐文博彻底绝望了,他险些就要向翟轩下跪求饶,只是碍于最后的颜面,强撑着只是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恐惧。
“哼,身为西营大都管,不思进取就罢了。竟然勾结下属陷害新同僚,难道你不知道齐人的大军就在四十里之外吗?大敌压境你还在尔虞我诈、争名夺利,我大宋军威全然你这种腌臜之类给败尽了。”翟轩一脸怒容的呵斥道。
如果徐文博硬着脖子甘愿受罚,翟轩倒是会器重一下对方的气节,然而现在人证、物证都还没搜集齐全,这小子就已经是一副软骨头了,真是无可救药了。
周博看准时机,走到徐文博面前,冷冷的问道:“这么说,徐小相公承认自己是陷害某家的幕后真凶了?”
徐文博现在虽然对周博恨之入骨。可是他陷害周博的事情马上就会昭然若揭,最坏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被杀头,纵然看来自己老爹均州观察使徐元志的面子能留了一条小命,但日后名声尽毁。还有何立足之地?
不过眼下还是先保住小命为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若有机会东山再起,这个仇一定要十倍奉还。
他没有回答周博的话,不过给在场所有人的感觉这也算是默认了。
半个时辰之后,黄干事已经供人无误。指证了徐文博陷害周博的事实。翟轩派人将徐文博带走了,然后又派人去通知徐府,将徐文博的这件事转告给了徐元志。没有多久,这件污蔑陷害的案子就传遍了整个鄂州,鄂州各方势力都感到震惊。当然这些人所震惊的并不是徐文博污蔑陷害下属的本身,而是一个小小的少都管竟然扳倒了大都管!
在鄂州官场上,这种上司陷害下属的事情屡见不鲜,只要下属稍微有些做不周到的地方,就会让上司怀恨在心。所以这些相公老爷们对案情的本身一点也不关注,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周博能反败为胜。
西营经过一大早上的这一变故之后,营里无论是军官还是小兵,都感到唏嘘不已。不过他们总算看出了一点倪端,那就是这个新来的少都管周博不简单,上任还没几天的时间就敢向大都管叫板,并且还十分走运的笑到了最后。
翟轩在处理完毕徐文博这件事之后,当天晚上再次来到西营。他派了一个属官去找来周博,自己则先一步来到徐文博以前处理公务的后堂,一边等待周博,一边闲逛了一番。
没过多久,周博便匆匆得来到了后堂。他虽然很清楚翟轩归根究底是帮了自己,可是对翟轩这个老狐狸还是没有任何好感。不过眼下要想接替徐文博坐上西营大都管的位置,也不得不多去巴结一番翟轩。他在听说翟轩属官说翟轩要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一个套路。
当他来到后堂上,见到正背对着自己的翟轩时,慌忙快步上前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