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到了红灯街,直奔陈姐的歌厅,阿玲在门口等我,一脸焦灼的模样。我一过来,陈姐她们都出来了,叫我进店里再说,她们也不做生意了,把门牢牢插好,我问怎么回事?阿玲的眼泪都挤出来了,说阿虎先前过来找她,她对阿虎爱搭不理的,还让他赶紧走,阿虎就很郁闷,站在门口不肯离去,这时候正好强子他们来收份子钱,陈姐说这段时间生意不好,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强子就不愿意了,发生了一点拉扯行为,还把阿玲给推倒了,阿虎一看这情况,进来就和强子打了起来。阿虎哪里打得过这些成年混子,不光被暴打一顿,还被他们给拖走了。
“左飞,强子他们特别狠,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阿虎的,你快想想办法吧。”阿玲说完这些,眼泪终于掉出来了。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巷子口有家游戏厅,那是他们经常聚集的窝点,阿虎肯定被带到那里去了!”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立刻就去开门。
“我和你一起去!”阿玲跟了过来。
“你去干什么?”我回身冲她吼。要不是她,阿虎怎会有这种麻烦?
“我,我可以给你带路。”阿玲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还用你带?!”
“让她去吧,她不光认识路,还认识人,和你也好有个照应。”陈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陈姐又从沙发下面拿了个布兜出来给阿玲:“去了好好说,把这个给了强子,他应该会放了阿虎!”
“陈姐,这不是您的私房钱吗?”阿玲犹豫着没接。
“拿着吧,先救出阿虎再说,人家毕竟是帮咱们的。”陈姐强行把布兜塞到阿玲怀里。
阿玲这才跟着我出来了,往巷子口走的路上,我又给猴子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到哪了,猴子说他多叫了几个人,马上就到地方,我又给他说了一下地址。
挂了电话,阿玲问我叫了谁,我说叫了几个同学,阿玲说你叫学生有什么用,强子他们可是社会上的混子。我火了,说你是看不起我们学生?阿玲看我发了飙,便不吭声了。
到了巷子口,果然有家台球厅,招牌又破又旧,看来有些年头了。我看看马路,猴子他们还没过来,又担心阿虎出什么事,只好和阿玲先进去了。厅里球桌还不少,人气也挺旺,有十来个,就是乌烟瘴气的,打球的也都是些杀马特,底层小混混居多,头发染成各种颜色,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这些装扮在几年前还算时髦,现在早都过时了,学校里的小混子都不这么穿。阿玲一进来,就有好多人和她打招呼,开些下流玩笑,认识的人果然挺多。
阿玲笑骂着回嘴,问道:“强子呢?”
“上楼去了,你逼痒痒啦,找强子给你捅捅?”有个小混子拿球杆做着下流动作。
“滚,老娘什么时候缺人捅了?”阿玲一摇三摆地上了楼,厅里响起一阵哄笑。
我跟着阿玲上楼,心想当小姐的也挺悲哀,不光被别人糟践,自己也糟践自己,不过她们既然选了这一行,也早就把尊严这种东西抛弃了吧。
上了楼,是一个狭长的过道,两边都是房间,阿玲叫了两声,强子,强子!其中一个房间传来回应,我和阿玲赶紧跑了过去,推门一看,房间很小,里面有四个混子正在打麻将,其中一个就是强子,强子赤着背、叼着烟,眼睛被烟熏得眯成一条缝。
“阿玲来了啊?”强子笑呵呵地说:“份子钱带来没有?”
“带来了带来了。”阿玲过去,把布兜倒在麻将桌上,里面二十、五十、一百的都有,乱七八糟的票子,约有几千块。
“你看,我就说你们有钱嘛,怎么还跟我耍这个心眼呢,非得让兴哥亲自来是不是?”
“这是陈姐的私房钱,我们这个月的生意真不好,强哥您也知道的啊。”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四处去瞟,终于在角落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阿虎,脑袋边上还流着一摊血,看上去情况很不好。我心一急,便朝着阿虎跑过去,强子却把腿顶在墙上,拦住我的去路,眼睛连抬都没抬,依旧在点着桌上的钞票。
“你谁啊?”强子叼着烟,不紧不慢地说。
我喜欢装逼,但不代表我喜欢看别人装逼。“我是你爹!”我大喊一声,抓起一把麻将狠狠拍在强子脸上,麻将这东西的硬度虽比不上砖头,但在我凌厉的掌势配合下,还是发挥出强劲的效果,强子不仅连人带椅翻倒在地,脸上还盖了好多印子,隐约可见“幺鸡”“八万”等字样。
我趁机冲到阿虎身前,蹲下去查看他的伤势,摇着他的胳膊叫他:“阿虎、阿虎!”
房间里立刻乱作一团,另外三个混子都朝我扑过来,好在空间狭小,他们也挪不开身子,有个混子急了,踩着麻将桌就跳过来,我顺手抄起窗台上的暖壶,一摘瓶盖便洒了出去,滚烫的开水泼洒出去,烫的那几个混子啊啊大叫,尤其是踩在桌上的那个混子,一大半开水都洒在他身上了,他又嗷嗷叫着退了回去、跳出门外。窗台上有好几个暖壶,我又拿起第二个暖壶,吓得其他混子也跳出门外。
阿玲本来就站在门口,所以并没波及到她,她不停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心想,这娘们什么都不懂,阿虎被打成这样还别打了?我今晚非把这四个混子打成残废不可。当然,我也是因为知道猴子他们马上就到,所以才这么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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