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得知秦军不从洛阳进攻大梁,皆是满堂欢喜,毕竟都是一些豪绅为官,只看到眼前的礼仪,张良长叹一声,缓缓退出大殿。
韩王见张良出殿,欲要上前阻拦,却被几位朝中重臣怒斥,“大王!此等九五,岂能为相国而离席!”
“况且张子房年纪不过半百,懂什么处世之道!所以大王就不必担忧,现如今韩国无忧,大王修身养性即可。”
韩王广不敢有违,连连承称诺,方才使得几位豪绅压下火气,欲要在晚间备宴,庆祝韩国无忧,可见迂腐之极。
安邑城在秦国北,属于魏地,但是其所处地理位置比较有趣,在韩赵秦之间,魏国大梁要想快速来到安邑,必须从韩国借道。
在韩赵之间有条狭隘可通兵马,但一般情况下时间不够,春秋战国时,安邑附近有兵营,而今魏咎立国仅有数月,何曾想的那么久远,故而并未派多少兵马死守。
蒙恬两万铁骑直奔安邑城,城中守将见秦军来势汹汹,二话不说,直接投降,毕竟大梁的救兵没有月余很难赶到。
六国刚刚起步,这些守将自然也是见风使舵,魏国若强,宁死不投,问题是魏国并不是很强,而且现任国君还不知改善民生。
反观咸阳,自从始皇帝去世之后,形势虽然不好,但还在改善之中,思来想去,投降才是问题的关键。
蒙恬占领安邑之后,派李迈固守,自己又退回了河东,观察韩赵魏的局势,若不闻不问,直接攻打洛阳。
而此时的魏国都大梁城中,方才传来安邑被攻陷的消息,然上下并无一人惊讶,大殿之中,左右分别是魏相周市,以及将军魏豹,首座的乃是长须男子,面容冷峻,甚是魁梧,此人便是魏王咎,和其弟魏豹颇为相似。
周市年纪六旬,在大梁有威望,故而聘为魏相国,短暂的沉寂之后,魏咎有些不屑地说道:“安邑城破了?”
周市听到魏咎开口,慌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启禀大王,月前有消息传来,其言秦军大将蒙恬率领两万骑兵来攻,而今却有士兵来报,蒙恬转而攻打安邑,安邑城守将不战而降,还请大王定夺。”
魏咎并未开口,反倒是旁边的魏豹,稍微撇撇嘴,“相国勿忧,安邑城距大梁百里,且中有韩国相隔,就算有所损失,也不足为虑也。”
周市闻言,当即反驳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为秦军试探之兵也!”
“试探之兵?”魏咎略显好奇地问道。
“魏相所言极是。”这时殿中突然传来声音道,说话的那人,年纪三十有许,衣衫随意,长发披肩,颇有几分地痞之相。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那名男子,魏豹最为愤怒,率先开口道:“吾以为何人!原为盗嫂之人!”
“魏殿之上,衣衫不整,长发不捐,真乃匹夫也!”
其实魏咎兄弟二人非常反感陈平,之所以不敢动他,完全是看周市的面子,毕竟他为长者,所举荐的人应该都有高才,纵使对陈平颇有微词,也只是说说罢了。
周市见状,慌忙出列道:“将军且息怒,陈平素有才能,听他讲来,且听是否有理。”
魏王咎也不好在大殿上闹的太僵,慌忙摆手道:“贤弟且听老丞相一言,殿上不得无礼,免得失了身份。”
魏豹这才退到一旁,陈平眉头微皱,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启禀陛下,安邑乃魏城,今秦军忽然占领,却有撤离部分将士,可知秦军是在观察韩赵魏三国动向,若三国联和,秦军便不再北山,若无人问津,则秦军或许会大举进攻韩魏两国,进而兼并齐赵。”
魏豹听罢,稍微抚须,“此言颇有道理,然秦军只能进攻安邑,再不敢北进,否则韩赵魏三国将使秦军大败!”
“莽夫之言,汝可知三国合兵何其难!今安邑城丢失,魏若急救,两国或许为援,而今魏失城池,竟无动于衷,何况他国耶!”
陈平三言两语呛得魏豹说不出话,顿时失了礼节,当殿大喊道:“汝呈口舌之快!待时秦军来攻,某聚三万魏兵固守大梁,秦军何惧哉!”
首座上的魏王咎见事情有些不对劲,慌忙对着周市使了一个眼色,周市会意,当即上前安抚魏豹。
“小儿之说,将军何必动气。”
陈平说的有理,但周市还一味地迎合魏豹,使得陈平心中愤懑,只得挥袖归到队列中。
魏豹见状,亦是不在计较,反而颇为得意地说道:“诸位放心,某在大梁,秦军定不敢来犯!”
当日下殿之后,陈平心中越想越气,他何曾有盗嫂的恶名,魏豹用此事三番四次侮辱他,纵使君子尚且不忍,况陈平非君子也。
而今诸国并起,魏国不留,前往他国便是,陈平计定,便开始收拾行李,与其待在魏国受气,倒不如寻找明君,助其灭掉魏国,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就在陈平将要离开府邸之时,恰逢周市前来劝慰,他也知道在殿上有些对不住陈平,故而私下前来道歉。
然在府门内见陈平背着包裹,周市亦是显得有些惊讶,慌忙上前询问道:“陈平,你这是要去哪?”
陈平淡然道:“魏国非我所留之地,此宅院乃是相国所赠,今日就还给相国,平本布衣,想来多日未归家,相国既来,就当一别吧。”
“难道魏国待你不薄?”
“哼,除相国外,甚是怠慢!”
周市闻言,难免有些惭愧,“不知汝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