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文悄然离开大梁,便踏上了寻找胡亥的路程,而冯正就不一样了,他回到荥阳的时候,着实把李由吓了一跳,身形狼狈,士卒无几。
都是三公之子,李由和冯正从小便相识,冯正平常称李由为兄长而已,当日李由见冯正来荥阳郡守府,命人换上干净衣衫,方才在客厅内搭话。
冯正的面色一直阴沉,李由见状,只得首先开口问道:“贤弟,多日不见,听说你身为陛下侍卫,为何成为这等面目前来?莫不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安好否?”
“如今士卒已经妥善,兄长莫要多心,剩下的事情我会咸阳禀告,烦请兄长送我一程,不知兄长意下如何?”冯正缓缓地说道。
李由心神不宁,眉头微皱,“贤弟,是不是前方战事出了问题,我听说最近曲遇被攻打,终究是小城,大梁应该会派去兵马,故而并未前往,如此说来,陛下在大梁才是,难道你将曲遇城丢了?”
旁边的冯正也不反驳,颇为沉声道:“着实如此,事不宜迟,如今食毕,还请兄长背马,时不我待!”
“也好,军营马厩内有千里马,你可前去。”不待李由将话说完,冯正便匆匆走了出去,使得李由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真的是越大越毛躁啊。
冯正并未将陛下失踪的消息告诉李由,便径直向着咸阳赶去,如今扶苏为相国,李斯虽然不身居高位,有些事情扶苏还是会去请教的。
整个咸阳城中,叔孙通治礼仪,陈平、王陵、栾步辅佐政事,平常也会去前线,不过蒙毅倒是可蒯彻来往颇密切,蒯彻为人爱占小便宜,故而不讨好,但蒙毅知晓他有才华,便不忍心将其冷落,免得离开咸阳,被他国利用。
相国府中,扶苏正在批阅政事,忽听到士卒前来,扶苏闻声当即起身,正好看到士卒身后的冯正,本就是有要事之人,两日不到,便从荥阳来到咸阳。
扶苏看着冯正,眼神疑惑,有些茫然地屏退左右士卒,“冯正,汝不在大梁照顾陛下,为何匆匆赶来,莫非陛下不久便要回宫?”
冯正这会儿迟迟不语,眼神颇为恍惚,扶苏也是察觉不妙,有些皱眉地问道:“到底何事!你倒是说啊!”
只听扑通一声,冯正直接跪在了扶苏面前,“启禀相国,是微臣不对!还请治罪!臣甘愿受罚!”
“赏罚后说,且言陛下情况!”扶苏颇为着急地说道。
冯正根本不敢抬头,颇为低声地说道:“启禀相国,当日我与陛下前往曲遇救援,谁知项羽竟率领六万大军包围曲遇,某与蒙文陛下三人各带两千人从城中逃出,陛下至今下落不明,还望相国决断。”
听闻此言,扶苏有些麻木的愣在原地,许久方才说道:“这个事情其他人知道吗?”
“除臣一人,未曾被他人得知。”冯正丝毫不敢高声。
“如此也好,你从蓝田大营挑选一千士卒,从咸阳分散,速去寻找陛下消息,不可有半点懈怠,咸阳诸事尚且稳定,汝不必多虑,待到陛下回来,一并治罪!”扶苏断断续续地说道。
冯正这才缓缓起身,有些不情愿地补充道:“启禀相国,陛下还有一事安排。”
“还有一事?”
“若是陛下有闪失,相国可称帝,不可因此耽误大秦再一统之愿望。”冯正颇为认真地说道。
话音刚落,扶苏当即摆手道:“绝对不可能的,汝速去办事,本相绝对不会称帝,十八向来吉人自有天相,不可乱说,速去办事,速去办事!本相想静一静。”
冯正见状也不再多言,毕竟胡亥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故而还不能这么早下决断,赶紧保密去将陛下找回来才是。
相国府中,扶苏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岁,踉踉跄跄地走回客厅之中,“父亲,你嘱托十八为帝,诸事顺利,奈何孩儿不能保全啊!”
“十八向来足智多谋,还望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十八平安,作为兄长就算死也能瞑目了。”此刻除了大梁诸将与扶苏知道此事,咸阳现在也看似一片太平。
扶苏闻言,只是强忍着不被别人知道,每日依旧照常办公,冯正回来分散一千士卒的事情,仅有章平、扶苏两人得知。
秦诸事不提,且说当日胡亥被夏侯婴追杀,也算是躲过一劫,夏侯婴追了二十里不见踪影,便命人撤军,回去复命。
胡亥则是连着诸多个日夜,来到了阳夏,自从做了皇帝之后,胡亥根本就没有受过这种罪。
身上的服饰早就脱掉换成了布衣,还都是从路人手里乞求的,毕竟是夏初,天气不算寒冷,不过多日都是饥一顿饱一顿,使得胡亥的胃很不舒服。
走一步停一步,胡亥总算是来到了阳夏郊外,确实有几户人家,被树林遮住,看样子是为了避免战争,才在此处避灾祸的。
“总算可以活下来了。”胡亥嘴里念叨着。
见到人家,胡亥也是瞬间来了精神,大步上前去,那户人家正门一间客厅,两旁各有三间草屋,门口一条小窄路,路边便是五六亩良田。
胡亥一时没有注意,竟从田里走了过去,眼看就要走到门口时,却被一名二十五左右的年轻人拦下,面色颇为不善。
不待胡亥搭话,那人直接开口道:“小兄弟,这麦田将收,汝何故踏来?”
胡亥长舒一口气,“待朕、、某以后还你便是,整日劳累,还望好人,先给口水喝,有话屋里再说。”
那人见胡亥说话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