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锋看着楚悦宁的眉头开始舒展,人好像也不像刚才那般有些紧绷,然后他就又问,你说是不是很巧啊。我只说这里我不熟,让你挑个地方一起吃晚饭。结果,你就带我来了这家西餐厅。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在帮我补偿中午的遗憾啊。说完他又呵呵的笑了。
楚悦宁也笑着点点头。他说,嗯。那今天我来埋单。沈越锋有些急了。于是大声说,可是……嘘。楚悦宁把食指放唇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然后用下巴对沈越锋呶了呶左右两边。沈越锋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就又放低了声音说,不行。我不答应。本来那次你还我手机时就该我请你吃饭的。这顿说什么都得是我请。
楚悦宁耸耸肩,没有再跟沈越锋争下去。不过他开始发问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楚悦宁的?沈越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那次本来应该问你叫什么的。但是你还我手机的时候我只顾着高兴呢。忘了问了。后来学校艺术系办的那个展览上面,我看到画油画的一个作者叫楚悦宁。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你啊。只是觉得那几幅油画画的很不错,就有些印像。后来我送花过去的时候,看见你我就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不过我也没想起来。临走时看到你那幅油画上面的签名好像是悦宁。我觉得应该就是你。今天中午你又叫出我的名字,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你不叫楚悦宁吗?呵呵。
楚悦宁笑笑说。我是楚悦宁。你没有认错。
沈越锋也好奇的问道,那你怎么会在雅艺斋的?
我在雅艺斋画画啊。画了有快一年了吧。他们定期会有订单下来。我按他们的要求临摹或者创做。有时候画些风景,有时候画些静物,近段画的静物多一些。那次你看到的那幅叫做《暗香浮动的清晨》已经卖掉了。这次还没有画完的是《暗香浮动的黄昏》。
沈越锋点点头。好情侣的一对名字啊。然后冲楚悦宁笑笑。又问,你也大三?那你在这里画画影响上课么?楚悦宁笑笑,我又不是天天画。现在是暑假,时间才多一些,我才经常来这里的。没有放假的时候我都是上完课在家里画。我在学校外面租的有个小公寓。然后他又接着说,要不是有地方住,我回学校的那个晚上你一定会被我赶出去的。呵呵。那次我是在赶一幅作品。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晚跑去学校拿颜料。害得跟宿管商量了好久才放我进去。当时都熄灯了。
沈越锋向楚悦宁工整的敬了个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向伟大的楚悦宁同学致以最崇高的谢意。哈哈。
楚悦宁被逗得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看沈越锋把手放回去之后,接着问道,你呢,送花这个是你打的暑期工么?沈越锋点点头。嗯。是啊。我都没有自己挣过钱。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才做了几天。不到一个星期呢。回头这月工资发了,我再请你吃饭。请你分享阶级弟兄辛勤劳动的革命成果。楚悦宁笑着摇摇头,下次就该我请你了。
沈越锋摆摆手,下次的事下次再说了,快点餐吧。我饿了。
夕阳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打在餐桌上的咖啡杯上。瓷器的边缘闪着光。楚悦宁小心搅动着这暗色的液体,看它们旋起细碎的泡沫。然后他侧过头,看着低头用着刀叉的沈越锋。这个男孩像个绅士般用文雅的姿势切割着食物。他的表情在升起的氤氲食物热气里有些模糊。就着咖啡略苦的香味,楚悦宁忽然就想起自己那幅末完成的油画的名字。他对自己笑笑。这还真是一个暗香浮动的黄昏。
沈越锋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不经意的冲发呆的楚悦宁说,赶快吃嘛。吃完一会我开“宝马”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