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桥话音方落,只听“泼喇喇”一阵乱响,只见五六丈外道路两旁的大树后、枯草丛中钻出了十几名头戴黑色圆顶软帽、身穿黑衣、脚踏皂靴的公差。这些公差有的手中提着铁尺,有的拎着铁链,只有为首的两名公差手中各自握着一柄钢刀。
厉秋风见这些公差虽然个个横眉立目,凶神恶煞一般。只不过走起路来脚下虚浮,有几人钻出草丛之时,竟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而且这些人大多肥头大耳,一望之下便知道净是些酒色财气五毒俱全之徒。是以厉秋风全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各位差爷请了。”
一名为首的公差将手中钢刀一摆,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伤官差,知不知道这是砍头的大罪?!”
厉秋风在锦衣卫当了五年差,熟读大明律令,听这名公差头目虚言恫吓,心下好笑,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司徒桥见这些公差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可憎,净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心下再无顾忌。只听他一声冷笑,口中说道:“打伤了官差又怎样?你们几个王八蛋若是惹恼了老子,信不信老子将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揪了下来?!”
司徒桥此言一出,众公差勃然大怒。为首那两名公差将钢刀一摆,口中大声叫道:“大伙儿齐上,将这两个蛮子拿下!”
众公差发一声喊,挥舞着手中的铁尺、铁链、齐眉短棍扑了上来。
只不过片刻之后,有的公差摔到了路边的沟里,呻吟着无法爬将起来。有的公差却被扔到树上,身子悬于树枝之间,吓得嘶声大叫,上下不得。
司徒桥右脚踩着一名公差的脑袋,冲着吓得瑟瑟发抖的两名公差头目冷笑道:“你们两个孙子还想跟老子动手吗?”
这两名头目在修武县衙门不过是小人物,但是一向作威作福,除了长官之外,对于下属和百姓非打即骂。只不过方才众公差扑上去动手之时,两人只觉得眼前人影闪动,紧接着八九名公差到处乱飞,瞬间便被打得东倒西歪。而被司徒桥踩在脚下的那个胖胖的公差双眼被打得乌青,脑袋被司徒桥右脚踩得极狠,一张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神情痛苦之极。只是他生怕惹恼了司徒桥,却也不敢大声呻吟。两名公差头目见一众手下被打得如此凄惨,哪里还敢倔强,只得赔着笑脸说道:“误会,一定是误会。两位大爷不要生气,咱们有话好说。”
司徒桥嘿嘿一笑,道:“算你们两个孙子聪明,老子就不为难你们了。”
他说完之后,右脚倏然踢出。正踹在脚下那名公差的小腹。那名公差觉得脑袋一松,刚想松一口气,却觉得小腹挨了重重一击,登时飞了起来,直向两名公差头目撞去。那两名头目只是仗着衙门公差的身份为非作歹,平日里吃喝嫖赌,早被酒色淘空了身子,不只不懂武功,若论起气力,只怕连了一个寻常的庄稼汉也不如。是以见那名公差撞了过来,虽然想要躲闪,只是身子未动,只觉得眼前一黑,却是那名公差已撞了上来。只听两人一声惊叫,便随着飞过来的公差一起滚倒在地。此时正当天寒地冻,数日前又降了一场大雪,道路上尽是坚冰。三人摔倒在地,一个个鼻青脸肿,大声呼痛,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了。
司徒桥转头对厉秋风笑道:“这些孙子欺软怕硬,咱们不必和这些王八蛋一般见识。”
厉秋风点了点头,与司徒桥翻身上马,却也不理会躺在四周痛苦呻吟的一众公差,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又走了半里地,却见前方不远处高高矮矮站了数十人。见厉秋风和司徒桥骑马走近,便有两人迎了上来。待双方距离五六丈远之时,厉秋风和司徒桥见这两人提着钢刀,一脸凶戾,绝非善人,心下暗自戒备。
一名汉子走到两人近前,将钢刀一摆,恶狠狠地说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司徒桥嘿嘿一笑,道:“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那名汉子没有想到司徒桥会反问自己,心下一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另一名汉子心中暗骂他愚蠢,大步向前走了两步,口中喝道:“他妈的,你这混蛋不知死活,竟然敢戏弄老子?!赶紧给老子滚下马来,否则一刀一个,送你们两个狗贼去见阎王爷!”
厉秋风见这两人衣着打扮和说话的模样,定然是江湖人物。只不过举手投足,全然没有名门正派弟子的风范,心下暗想:“真是奇怪。方才遇到十几名公差,现在又有这些江湖汉子拦路。无极观在江湖之中赫赫有名,即便是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到了云台山也不敢如此嚣张。怎么这些不入流的小脚色,竟然敢在云台山脚下如此猖獗?”
司徒桥在江湖之中闯荡多年,对江湖规矩自然熟谙无比。听这两名汉子说话霸道,有心戏弄,便即开口说道:“咱们是无极观观主云轩仙姑的好朋友,此行便是要到云台山无极观拜见云轩仙姑。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朋友?在云台山无极观前大呼小叫,不怕得罪了无极观各位仙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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