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虽然是千百年前的人物,只不过他性子狂傲,竟然有胆子在重重护卫之中刺杀秦王,虽未得手,却也是名动天下。历朝历代的君王大臣,既鼓吹他一诺千金的胆识,却又防着有人效仿他刺王杀驾,是以朝廷也好,百姓也罢,对此人可以说是又敬又怕。民间不少鬼戏,称荆轲死后化为厉鬼,找夏无且和秦王索命。朝代相传下来,荆轲在民间百姓心中,渐渐化成了无人可敌的恶鬼般的人物。
长孙光明和司徒桥精研奇门五行,对于鬼神之说一向深信不疑。虽然知道此时陷入迷阵之中,却相信眼前是有人用荆轲的鬼魂在阵中杀人。是以两人片刻都不想留在这宅子中,一心想走得越远越好,以免被布阵之人所乘。此时见厉秋风铁了心要去见正堂中的那人,两人自然不愿意留在这个院子中陪葬。是以虚情假义地叮嘱了厉秋风几句,便即一溜烟地逃出了院子。
司徒桥和长孙光明退出院子,苏岩自然也跟着两人离开。只不过杨家父子却并未退出。玄机和尚与厉秋风、司徒桥等人都有过冲突,无形中倒与杨家父子亲近起来。是以见杨家父子不退,他也留了下来。
厉秋风对杨业说道:“杨老将军,这院子中杀机四伏,请老将军和两位少将军还是先退了出去,以免遭人毒手。”
杨业摇了摇头,道:“既然咱们一同到了此处,便应同进共退,岂能留公子一人在此犯险?”
厉秋风知道杨业重情重义,定然不肯抛开自己先行退出,心下颇为感动,便也不再多说,拱了拱手,右手紧握警恶刀,直向正堂走了过去。
他走到正堂门前,略停了停,这才伸手将屋门推开。待两扇屋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之后,却见堂内正中间的梁上高悬匾额,上书“壮烈千秋”四个金字。匾额下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画得颇为生动传神。堂中桌椅齐备,与此前众人去过的那处宅院空空荡荡的正堂倒是完全不同。
只见主位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灰衣人。这人二三十岁年纪,身材不高,面容普通,便如寻常市井之中一名极普通的闲汉一般。这灰衣人坐在椅子上,大半个身子缩在椅子中,瞧模样颇有些无赖模样,正自若有所思地看着厉秋风。
厉秋风向着这人抱了抱拳,便即坐到右首一张椅子上。那人沉声说道:“方才听你说话,倒是颇有见识。不过有些事情,只怕你并不知道。”
厉秋风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灰衣人道:“你猜的不错,我便是荆轲。”
他说到此处,看了厉秋风一眼。只不过厉秋风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听他承认自己便是荆轲,倒也并不吃惊。
荆轲接着说道:“院子中那人确是秦舞阳。我们虽共居一院,却彼此不能相见。他对我很不服气,你可知道为什么?”
厉秋风摇了摇头,心下暗想:“你们两人活着时都是极难惹的人物,两强不可并立,相互之间生了龌龊,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荆轲看着正堂的大门,缓缓说道:“秦舞阳一向以为,若是刺秦之事由他主持,暗地里潜入秦王宫,趁着秦王熟睡之际将他杀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王宫,又怎么会落得了被斩为肉酱的下场?他恨我一心想要在朝堂上刺杀秦王,结果却没有杀掉秦王,使他大志难伸,这千百年来,他最想杀的人,其实并不是秦王,而是我荆轲。”
厉秋风默然不语,心想你们两人都死了千百年了,早已化为厉鬼,竟然还彼此纠缠。当年太子丹真是瞎了眼睛,才会请你们两人去刺杀秦王,不失手反倒奇了。只不过他心下虽作此想,却知道眼前情形诡异,杀机四伏,是以全心戒备,不为荆轲所说之事而动容。
却听荆轲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与秦舞阳同赴秦王宫,世人便以为我们是志同道合之人,硬生生地将我们二人视为生死与共的朋友。便是建庙祭祀,也将我们两人同时祭祀。只不过我坐了主位,秦舞阳只能在厢房陪祀。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了这份轻视?是以他杀气越来越重,自从我们到了这里之后,他已经杀了数名误入这宅院之人。”
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长孙光明说过是他将荆轲的遗骸带到了长平古战场,可是秦舞阳怎么也出现在这里?正自不解之时,却听荆轲说道:“当日我刺杀秦王失手,秦舞阳在殿外知道情势不妙。其时他身上并无兵刃,便抢了侍卫的宝剑,想要冲进殿内助我杀掉秦王。只不过大殿之外守卫众严,他剑术虽高,又怎么能敌得过成千上万名秦军勇士?一场混战,他虽杀了百余名侍卫,最后却死于刀剑之下。我断了一条腿,秦王下令将我处以车裂之刑。杀掉我与秦舞阳之后,秦王又将我二人的尸体封于石棺之中,要术士施以符咒,葬在他的陵墓之外,算作他的殉葬。盗走我尸体的那人,顺便也将秦舞阳的尸体一并自墓中挖出。他以为秦舞阳是我的侍卫,却不知道秦舞阳的身份,否则绝对不会将这个杀神弄到这里来。”
厉秋风这才知道长孙光明并未尽说详情。或许他只是看重荆轲,并未细究荆轲墓中另一具尸体的身份,才犯下了如此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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