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才对叶逢春说道:“平旭成极为狡诈,叶先生要将他制服,恐怕并非易事。依厉某来看,还是等扶桑军士杀到之后,仗着人多势众,将平旭成一伙或擒或杀为好。”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至于平旭成一伙随身带着的钱财,厉某和穆姑娘分文不取,由叶先生处置好了。”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大喜,知道厉秋风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已经将如何处置平旭成一伙之事交给自己决断。他心中暗想,厉百户虽然说了不要平旭成一伙的钱财,我可不能将此话当真。待到将这伙奸贼除掉之后,须得拿出两份银子送给厉百户和穆丫头。只不过嘛,大头自然要落在我的手中。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得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数十名头戴竹笠,身穿竹甲的扶桑军士冲进了后院。这些军士手中挺着长枪,一个个个头虽然不高,身子却甚是粗壮。为首那名军士右手拎着长刀,冲到叶逢春面前,口中叽哩呱啦说了几句扶桑话。叶逢春右手指着正房,故意装出一脸惊恐的模样,颤声说了几句话。军士头目听了之后,右手长刀一举,左手指向正房。众军士发一声喊,直向正房杀了过去。
待到扶桑军士杀奔正房之后,叶逢春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在下告诉他们山贼就在正房之中,这些家伙急着立功,拼命杀了过去。等到他们将平旭成等人杀掉之后,在下请他们到前院吃酒,暗地里派人将平旭成一伙带来的财物尽数搬走。厉大爷和穆姑娘尽管放心,这笔横财跑不出咱们的手心。”
慕容丹砚见叶逢春一心想着发财,心中极为不屑。依照她的心思,原本想要冲入正房,亲手将平旭成或擒或杀,只是厉秋风不许她回入战团,她只得作罢。眼看着数十名扶桑军士蜂拥着冲向正房,自己却不能奋勇杀敌,慕容丹砚心中颇为沮丧。
扶桑军士冲入正房之后,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并肩站在院子中,只等着坐看屋中一场混战。没想到众军士冲入屋中之后,里面压根没有传出厮杀之声。三人心中诧异,不由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只见军士头目冲了出来,站在门口向着叶逢春大喊大叫。叶逢春神情大变,转头对厉秋风说道:“他说屋中有许多尸体,压根没有活人!”
厉秋风听叶逢春如此一说,心中一凛,沉声说道:“糟糕!想来平旭成已经从后门逃走了!”
叶逢春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后院正房和厢房都没有后门,也没有窗户,而且四周还有丈许高的石墙,平旭成一伙想要逃走,势比登天还难!”
军士头目站在正房门前的石阶之上,见叶逢春并不答话,心中恼火,指着叶逢春叽哩呱啦说个不停。叶逢春不敢怠慢,急忙向厉秋风说道:“这个家伙扑了一个空,以为白跑了一趟,心中着恼,在下须得过去安抚一下。”
厉秋风不等叶逢春说完,便即抢着说道:“咱们一起过去瞧瞧,看看平旭成到底去了哪里。”
三人快步走到正房门前,军士头目一脸怒气,双手拄着长刀,恶狠狠地瞪着叶逢春。叶逢春陪着笑脸说了几句扶桑话,不晓得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军士头目脸色变得平和起来,点了点头,带着三人走入屋中。
只见屋中横七竖八躺满了无头尸体,烟尘已经消散,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哪里还有平旭成的影子?叶逢春抬头看着屋顶的大洞,正要说话,只是心中一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将军士头目请到了旁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军士头目初时摇了摇头,不过片刻之后便露出了惊喜之色,连连点头不说,还伸出左手在叶逢春肩头拍了几下。
叶逢春安抚住军士头目之后,快步走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小声说道:“在下先将他们送到前院,设下酒宴请他们吃酒,再回来与两位会合。”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叶先生请便。”
叶逢春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拱了拱手,这才陪着军士头目走出了屋子。一众扶桑军士紧跟在两人身后,鱼贯走入院子,一直向前院走了过去。
慕容丹砚四顾无人,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姓叶的在这里经营多年,算得上是一方大豪,怎么在这伙扶桑军士面前如此低三下四,丢尽了咱们汉人的脸面!”
厉秋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姑娘不要将叶逢春看轻了。他急着要将扶桑军士带离后院,是担心他们到处搜查翻拣,将平旭成一伙带来的钱财夺走,这才借着摆酒宴酬谢之机,将扶桑军士带到前院。若是我猜得不错,过不了多久,叶逢春便会匆匆赶回后院,清点平旭成等人的行李,将钱财尽数据为已有。”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又好气又好笑,口中说道:“姓叶的太过贪婪,一心想着大发横财,算不上英雄好汉。”
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可是平旭成去了哪里?他身受重伤,总不能肋生双翅,飞离此地罢?”
厉秋风右手向屋顶的大洞一指,口中说道:“平旭成没有翅膀,伤势不轻,不过他手下那两名白衣人轻功不弱,要将平旭成带到二楼,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一凛,口中说道:“厉大哥是说平旭成眼下就藏在二楼?”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他们到了二楼之后,必定已经从楼后逃走。叶逢春没有练过武艺,以为丈许高的石墙可以将平旭成挡住,不知道在武林高手眼中,石墙压根没有什么了不起,要将平旭城带走,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厉秋风说完之后,右足一点,身子拔地而起,瞬间穿过屋顶的破洞,稳稳地落在二楼的地板上。只见二楼摆着大床、桌椅、书棚和橱柜,一眼望去富丽堂皇,绝非楼下可比。此时慕容丹砚也已施展轻功到了二楼,看到屋中的模样,不由瞪大了眼睛,口中说道:“这间屋子比前院的客房要好许多,这个奸贼倒真会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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