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汉托付小牛在总峰按照图纸施工，修建淋浴系统的时候，那苏就劝过小牛，宫上有自己的浴室，洗澡的池子和木桶就有好几个，每次沐浴有专门的人服侍，再修建淋浴系统显得多此一举。

小牛解释说，宫上迟迟不回总殿，是不是因为对现在的环境有些厌烦了，需要换一换风格。那苏没有再阻止，但是从淋浴系统建好，她一次都没有去过。

当小牛按照大汉提供的图纸把厕所系统照搬到总峰的时候，那苏开始理解宫上的做法了，在总峰上厕所真的是一种煎熬，无论你的身份多么显贵，总是要拉屎的，试想当你日理万机，每天可以决定成千上万人的死活，回到总峰大殿，坐在冰冷的石头边，连思考人生都要伴随着恐惧。

那苏看到新的厕所后，问了小牛三个问题。

第一，宫上遭遇了什么导致他性情大变？

第二，宫上有没有认识年轻女子？

第三，宫上什么时候返回总峰？

小牛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那苏作为女侍统领，自己是无法私自下山的，她只能托付小牛，下山去看看宫上。

小牛并没有下山。

总峰最近有些诡异，先是北护法登可敏命令南护法古若乔迅速回峰，可是南护法回到总峰南殿后就没在再出来，更没有去拜见登可敏，双方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和小牛这边大兴土木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南北两殿对于工程进展毫不关心，匠营和铸造营的高手们在总峰也落得心静，以往都会有总峰派出监工，对工程指指点点，非常烦心。对于马上到来的云梦大典，北殿似乎也没有什么准备，在门口只看到一些简单的彩饰，大部分护卫的衣服仍然是平时的黑色。

小牛并没有看到宫上设计的浴室和厕所的最初成样，他完全按照图纸让匠营和铸造营建造。当他看到匠营的广慧的时候，不太理解，因为以前总峰的诸多设施都是广能大师参与设计和建造，虽然大汉一再交代这一切都是按照宫上的图纸和要求。

宫上以前的御用匠造师可是广能啊，广能大师深谙各种匠器的制造，总峰诸多兼具进攻和防御措施的建筑都出自他之手，如今宫上在青洛堂那个破地方难道改变性情了？不然为什么要用这个专门制造无用器物甚至专攻享乐器物的广慧大师来参与建造？

终于憋不住的时候，小牛找到广慧，广慧正在给厕所“贴瓷砖”。

“广能大师怎么没有来？”小牛问道。

“师兄不屑于参与这种浴室和厕所的设计。”广慧倒也直白。

“我倒不觉得这些器物有多么无用，器宗本来就应该囊括天下之器。”无用二字，通过小牛的嘴说出来，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偏见。

“器宗如果统一了天下，还需要将营吗？有用和无用都是相对而言，我们不像气宗和境域门，气宗万物可用气使，境域门能够使物为他所用，器宗只能借助各种器物，所以并不是器物的有用和无用，而是器宗的能力有用还是无用。”广慧的这番言论敢在总峰大殿外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能力。世间那些有大逆不道言论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能力超群。显然这位和小牛说着话，手里操作不停的广慧，并不是疯子。

小牛肃然起敬。

接下来广慧说的话，让小牛瞠目结舌:“谁能保证这天下就是一人的天下，即使宫上也不能永生，更用不完天下所有的器，这个天下应该是天下人的天下，如果当今宫上是一位文韬武略的宫上，最终能够统一天下，天下不再需要将营，而是多了这些所谓的无用之器，那么天下就会和宫上融为一体，何来宫上和天下之分？如果宫上是一位愚蠢自私的宫上，根本无法统领器宗，更不要说统一天下了，那么我今天建造的这些器都将成为他贪图安逸的坟墓，所以无论怎么说，我现在所进行的匠造，都是为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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