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学会笑，第一次会走路，第一次会说话，第一次有朋友，第一次生病，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当父母，第一次失去亲人……很多早期的第一次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只不过是从自己的视角亦或是别人的描述中的再创造，这种记忆夹杂了太多虚构的画面。张琪云在青洛堂的第一课也是这样，多少年后他回忆起来，自己并不记得秋灵元讲过什么，反而是星辰的一颦一笑，深深地吸引着他。星辰每次回头，他觉得肯定是在看自己，在他心里，星辰在假山后趴在自己身上用手捶打自己“都怨你都怨你”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他明明知道这些记忆星辰是没有的，可是仍然幻想着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会走另一条路，而不是现在，痴痴的看着她，而她还不知道。

可能人有了多个选择的机会，是因为自己降低了幸福的标准。比如现在，张琪云只想朝着那个粉嫩粉嫩的脸蛋嘬上一口。

他被秋灵元叫了起来，回答一下刚才师父说的是什么，他只需要重复一下就可以。但是张琪云的心并不在身体里，他在看星辰的衣服，漂亮的人穿什么都漂亮。

“小野，小野！”志马朝张琪云轻轻的提醒:“魇之于人，如朝露，如秋风，大梦初醒而又混沌如初生”。

张琪云不知道志马说的是什么，他第一天上课就听这么高深的东西，实在不懂，虽然看上去别人学的都是那么容易。他更不明白的是，器宗为什么要讲关于魇之一族的东西，讲这么邪门的课有什么用？

还好师父拿出一个菱形法器让大家拆解，师兄师姐们轮流上去，大家拆了半天也没有拆开，最后轮到张琪云了，他拿起这枚法器朝地上一摔，法器在地上竟然弹了起来，直接打到自己屁股上。这一瞬间他想当回宫上，他捂着屁股的一刻，看到了星辰的笑，那是开心的笑。

张琪云非常不开心，多年后他深处的记忆还是分不清师父当时拿的是菱形器还是方形器，可是依然记得那种挫败感，他认为所有人都打不开那个法器，那么自己最后一个去打，一定会打开的，而且要用一种非常规的手段，显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人在童年时期都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实的自我，这个世界是围绕自己存在的，自己如果死了，这个世界也会停止运转。这个道理张琪云也懂，可是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童年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他认为自己一定是天选之子，否则为什么会变成年轻的身体而且伤口愈合那么快呢？

如果说，师父的第一节课告诉自己什么高深道理的话，其实也没有，只有一个特别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自己不是天选之子，最起码第一节课不是。

未来最好的预言是过去。张琪云还在琢磨时光倒流的秘密，中间也试着想掐晕自己，好几次被师兄师姐救了下来，师姐们并不会也不懂人工呼吸，只会用巴掌扇自己的脸，要不就是使劲掐人中。

张琪云有的时候也想好好听师父的话，但秋灵元看自己的眼神很多时候都是像在看兄弟，而不是弟子，可能他的心里真的觉得自己是兹信宗。

这种关系让张琪云无所适从，让他开始讨厌宫上的身份，宫上的身份让他看不清每个人的真正意图，反而是小野的身份，获得更多的信任，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从竹水堂带回来的人偶，张琪云无论怎么组装，都不会动了，跟一堆烂木头一样，被他扔到床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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