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巷道内，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同行，还得是俩瘦子。

少年打开器盏，映衬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可能是长期在地下，少年的脸煞白煞白的，几缕长长的头发在器盏前飘着，巷道里有风，来风的地方走来一名老者。

“爷爷，怎么样？”少年关切的问道。

“当然赢了，我就说嘛，我的孙子的脑子加上爷爷的赌术，绝对天下第一。”老者抱了抱少年。

“我们师兄说只要泄露信器消息的人必须死。我怕——”少年身体开始发抖。

“没关系，我的乖孩子，咱们这次赢得够吃半辈子了，再说你也没有看到消息啊，你只不过是猜的。你也没有进过明码房啊。”老者安慰少年。

“可是我还是很怕。”少年说。

“有爷爷在，怕什么——”老者说完，发现自己的胡子飘动了一下，他捂了一下孙子的嘴，迅速熄灭器盏。少年静静看着黑暗的巷道尽头。

“我说嘛，果然有同伙！”黑暗处传来人声。

老者朝少年耳语了几句，把少年推向巷道另一头。少年啜泣着，老者骂了几句，少年开始奔跑。

“杀了他们！”黑暗处亮起了火把，照亮了四五个汉子，他们穿戴整齐，手拿器钩，朝老者扔出。

老者并没有后撤，而是站在中间，从腰间抽出一条夺命索，夺命索变成短棍，短棍阻挡了大多数器钩，还有几个被老者用脚踢了回去。

不过还是有一个器钩勾到了老者的手臂，老者徒手从肉里拔出钩器，扔了回去，正中对面一个汉子面门。

其他几人正在犹豫还冲不冲，老者的长棍变成长枪，他往前探了几步，刺了出去，收枪，出枪，又有两名汉子应声倒地。

老者看到从巷道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赌桌上的独眼糙汉。

“不简单啊，赢了还想跑？”独眼糙汉说着快速飞奔过来，手里的器钩变成了双钩，把老者的器枪压在巷道墙上，这里空间狭小，器枪一旦被压制，就无法回枪。

“啊——”老者怒喊一声，折断枪头，拿木棍朝糙汉刺了过去。独眼糙汉一闪身，接过背后同伙递过来的器钩，按动机关，器钩变成短枪，硬生生插入老者胸口。独眼糙汉熟练拔出器枪，鲜血喷了出来。

老者倒在地上，后面又上来一个汉子抽出器刀，补了几刀。

“快追啊！”独眼糙汉朝后喊道。

后面还活着的两三个汉子争先恐后挤出来，踏过老者身体，朝黑暗中跑去。

独眼糙汉正要从老者身体上迈过去，老者手微微一动，从手里滚出一个圆形器，“轰”一声巨响传遍整个巷道。

黑暗中几个汉子又冲回来，火光中，独眼糙汉只剩一条腿，大声呼救，可是谁也不敢靠近，一股肉被烧糊了的味道开始蔓延。

少年顾不得擦眼泪，拼命朝巷道最深处跑去，爷爷告诉他，东西已经放到老地方，记得好好活着，不要赌钱。

他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身后的爆炸声让他更加害怕，他终于跑到自己熟悉的巷道，他躲在巨大的器械的缝隙里，一动也不敢动。

巨大的器械开始转动，他听着这些声音，多么熟悉，他在转动的器械里辗转腾挪，他能听出这些器械转动的明码，就像一个人在他耳边说话。

那些器械转动终于停止，它告诉少年:将营竹水堂堂主年万里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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