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没有想到今夜县衙守卫如此森严,竟然在衙门四周都派出了巡夜的捕快。好在火把光照范围有限,这队捕快距离厉秋风又远,是以没有发觉对面有人。厉秋风与这队捕快狭路相逢,想要退出巷子已自不及。他心下焦急,左右打量了一番,见这巷子极窄,左右不过五尺,仅容两人擦肩而过。厉秋风眼看着火把越来越近,只得右足一点,身子已然腾空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县衙的墙头上。
待他堪堪蹲伏在墙头之上,只听得巷子中脚步之声大起,一队铺快手举火把,正从他方才站立之处走了过去。只见这队捕快个个手握钢刀,神情肃穆,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却都是一些生面孔,想来都是韩去思从洛阳带来的捕快。
待这队捕快走出巷子之后,厉秋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蹲伏在墙头,凝神向衙门院中望去,眼前却是黑沉沉的一片。除了数十丈外的正堂门前挂着两个灯笼之外,院子中再没有任何光亮。厉秋风却知道越是如此,衙门内的防卫就越是森严。不设灯光,是想让敌人无法看清院子中的情形。如此一来,若是有人贸然闯了进去,便会被早已埋伏好的捕快拿住。
厉秋风沉吟片刻,右手轻轻掰下墙头一块瓦片的碎块,随后将碎块向院子中弹了出去。片刻之后,只听到三四丈外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便在此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向发出响声之处奔了过去。
厉秋风心下一凛,急忙将整个身子伏在了墙顶。只听得杂乱的脚步声到了发出响声之处,随即有人点起了火把。借着火把的光照,却见不远处影影绰绰现出五六个人影,正自在地上寻找些什么。紧接着远处有人高声说道:“老穆,有什么事情不成?”
那五六个人影之中有人答道:“没有事情,想来是有耗子跑过去了。”
远处那人道:“都仔细看好了,就算是耗子,也得把它给老子捉住!兄弟们再加一把劲,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人来换咱们了!”
那老穆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对身边几人说道:“把火把熄了,咱们还去水池边守着。”
片刻之后,火把熄灭了,厉秋风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他见县衙内守卫如此严密,正自思忖如何才能偷偷进入县衙去见黄崇和于帆,却听得巷子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竟似有大队人马自西向东赶了过来。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此时已是深夜,怎么会有马队向县衙冲来?
耳听着马蹄声和脚步声从巷子口处经过,直向县衙正门而去。厉秋风留上了心,便向县衙正门方向望了过去。片刻之后,只听正门处一片鼓噪之声。紧接着院子中远处有人大声喊道:“有人要冲进衙门!大伙儿都到门前去,将他们拦住!”
这人声音方落,却见院子中各处点起了数十支火把,藏在各处的公差捕快纷纷现身,直向前院正门奔了过去。厉秋风见埋伏在院子中的捕快足有上百人,此时全都冲向前院。他心下暗想,真是天助我也!只不过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夜闯知县衙门?
只是他知道此时机会难得,便没有半分犹豫,左手在墙顶一撑,轻飘飘地落入了县衙的院子中。待他双脚落地之后,仔细辩明方向,便向正堂旁边的角门奔了过去,想从角门冲入后宅,找到知县黄崇,将倭寇已然潜入修武县城之事告知官府。
哪知道他堪堪奔到角门旁边,却听得角门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说话之声。厉秋风一怔,急忙将身子一侧,紧紧贴在了角门旁边的墙壁之上。他刚刚藏好,已有数人从角门中快步走了出来。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大半夜的他发哪一门子疯?于公于私,都想给咱们好看是不是?!”
这人话音方落,却听黄崇的声音响了起来:“咱们也要体谅他,毕竟他的独生儿子死了。老胡弄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无人继承,能不焦急吗?”
先前说话那人“哼”了一声,口中说道:“若不是咱们花了大笔银子上下打点,他能挣下这份家业吗?眼下大难将至,他还给咱们来这一套,是想将咱们全都害死不成?而且他到来之时,说是只带了三四十人。咱们可没想到他还偷偷带了兵马,藏在城外隐秘处。冲他跟咱们打埋伏这件事,只怕他已起了二心了。现在他下令手下兵将公然打破城门冲进城内,此事若是传到六部,惊动了锦衣卫和东厂,只怕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匆匆向前院走去,片刻之后,已穿过第二进院子的角门,一直走入前院去了。是以这几人后来说了什么,厉秋风便没有听清楚。只不过听了这几句话,厉秋风心下却是疑云大起。方才说话的两人,一个是修武县知县黄崇无疑,另外一人听声音倒有些熟悉,只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至于其他几人却一直没有说话。这几人走路之时又没有光亮,是以无法判断是什么人。不过听那两人说话,带人夜闯县衙门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汝阳卫指挥使胡坤。因为胡一岳是胡坤的独子,今晚突然被人杀掉。而且也只有胡坤是统兵大将,有带兵之权。只不过厉秋风没有想到胡坤此次到修武县来,竟然暗地里带了兵马,此时更是公然攻破城门闯入城中。若依大明律例,这与造反无异。想来胡一岳被人杀死,胡坤气昏了头,行事再无顾忌。
他思忖了片刻,只觉得事情越发诡异起来,自己站在这里极易被人发觉。是以他左右看了看,便即大步走向前院。待他穿过角门,却见前院一片火把,将四周照得一片光明。此时他才发现院子中不只挤满了公差捕快,更有不少身着平民衣衫之人。这些人手中提着刀剑,与众捕快一起守在院子中。
厉秋风从角门中走出,院子中的众人都盯着衙门正门,是以没人留意背后有人走出来。厉秋风趁机混入人群之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紧紧盯着衙门正门。只不过他凝神细看,却见大门口的石阶上站了几人,其中赫然便有参加今晚酒宴的山西碧云坞坞主蔡笑,洛阳史家刀掌门人史念豪,雷拳门掌门人杨子乔。
厉秋风见这三人竟然也在县衙之中,心下不由一凛。暗想这三人虽然是武林中人,不过以武功和三人在江湖中的地位而论,不仅远在刘涌、楚丹阳等人之下,而且见识平庸,只不过是江湖中三流角色。黄崇竟然请这三人来协助公差捕快守卫县衙,非闹出笑话不可。只是转念一想,像华山、昆仑、峨嵋等名门大派地位超然,想来黄崇生怕请不动这些门派,反倒失了颜面,这才将蔡笑等人请来守卫衙门。
站在厉秋风身边的既有公差捕快,也有身着平民衣衫的江湖中人。只听一个黑衣汉子低声对另外两名灰衣汉子说道:“老李、彭兄,咱们史家刀虽然和你们雷拳门有过节,不过眼下可是到了危难之时。若是过一会儿打了起来,大伙儿可要齐心合力,别在后面捅刀子!”M.ßĨQÚbu.net
一名灰衣汉子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齐堂主,只要你们史家刀别捣鬼,咱们雷拳门自然不会与你们为难。李某虽然没有读过书,唇亡齿寒这句话总还是听过的。”
先前说话的那个齐堂主一愣,口中说道:“裙王刺寒?这话是什么意思?咱老齐是个粗人,只听说过荆轲刺秦,可没听说过什么裙王刺寒。裙王是什么王,难道是穿裙子的大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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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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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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