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东朵说话之际,释达吉一直苦丧着脸,不住唉声叹气。慕容丹砚见他如此模样,暗想听厉大哥说过,此人原本是一个强盗,曾经暗中下毒,毒死了几十个强盗,算得上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分明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或许此人压根就是一个乡野村夫,贫苦无依之下,只能到寺院里来做和尚,所谓出身绿林云云,只不过是胡说八道、自壮门面罢了。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释东朵接着说道:“两天之前,小僧正和师父在石室之中诵经,突然闯进来一伙灰衣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咱们打倒在地,逼问小僧和师父为何会躲在这里。小僧和师父被他们打得怕了,只能将兴唐寺被毁之事说了一遍。可是这些恶汉压根不相信,只说小僧和师父在这里藏了许多金银财宝,要咱们将财物全都交给出来。虽说当年带小僧和师父来到兴唐寺的那人离开之时留下了几百两银子,可是这几年采办粮食和僧衣,银子已花得所剩无几,哪里还有许多银子给他们?偏偏这伙灰衣人甚是凶悍,小僧和师父只要说半个不字,便被他们一顿痛打。”
慕容丹砚听到这里,实在忍耐不住,抢着说道:“我有一件不解之事,想要向禅师请教。禅师说这伙人残暴凶狠,一言不合便即殴打两位。可是两位虽然面带倦容,但是脸上并无青肿伤痕,又怎么能说遭到这伙人的痛打呢?”
释东朵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苦笑了一声,伸手解开了僧袍,又褪下贴身衣衫,露出了瘦骨嶙峋的上半身。只见他前胸后背尽是瘀血青肿,一眼望去极是可怕。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又是惊讶,又有一些惭愧,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释东朵一边穿好衣衫,一边对慕容丹砚说道:“师父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比小僧伤得更加厉害。这些恶汉殴打小僧和师父之时,说什么要给佛祖和菩萨留面子,这才只击打小僧和师父的身子,并未殴打咱们的面孔。小僧和师父吃打不过,又交不出银子,只得将密道的所在也说给了这伙恶汉知道。这伙恶汉初时还担心小僧和师父使诈,不敢轻易踏入密道,后来他们逼迫小僧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走到山脚,这才知道小僧和师父并未欺骗他们。不晓得这伙人为何会突然来到古碑山,又是如何找到了这座山洞,只是他们发现了密道之后,当真是欣喜若狂,竟然不再殴打小僧师徒,聚在一起小声商议。后来他们打算离开山洞,只是临走之前担心小僧和师父逃走,便将密道入口的铁门锁死,这才扬长而去。”
慕容丹砚听释东朵说到这里,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僵卧在地上的两名灰衣人,口中说道:“毒打两位禅师的那伙恶汉就是这五个家伙罢?”
释东朵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正是这五位施主。”
慕容丹砚扁了扁嘴,一脸不屑地说道:“这些家伙虽然锁死了通往山脚的密道,可是山崖石壁上镶嵌着铁环,抓着铁环爬上崖顶并不难。两位禅师为何不趁着这伙坏蛋离开之时,偷偷爬上崖顶逃走?”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不住向释东朵追问,知道她对这两个和尚并不放心,怀疑两人出言欺骗,这才屡次发问,想要找出释东朵话中的破绽,逼迫两人说实话。厉秋风心中对释东朵和释达吉也颇为怀疑,是以听慕容丹砚咄咄逼人地逼问释东朵,却也并未阻止。
释东朵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施主有所不知,不是小僧和师父不想逃走,实在是这五个坏……这五位施主极为精明。他们离开之后,小僧和师父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他们回来之后,必定还要殴打咱们,是以打算离开山洞,逃得越远越好。只是小僧和师父被这五人打得遍体鳞伤,胳膊腿脚剧痛难忍,双手甫一抓住铁环,还没等使上力气,胳膊已是痛苦不堪,压根无法向崖顶攀登。就算勉强爬上去几丈,一旦手脚疼痛难忍,只怕会坠入山下,活活摔死。这五人之所以放心大胆地将小僧和师父留在山洞之中,便是算定了咱们遭受殴打之后,压根无法攀上崖顶,否则他们岂能不留下人手来看管小僧和师父?”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释东朵如此一说,都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对他再也没有怀疑。只听释东朵接着说道:“这伙人离开之后,小僧和师父留在山洞之中度日如年,生怕这伙人去而复返,对咱们下毒手。方才这五人突然回到山洞,又逼问小僧和师父,想要知道将小僧和师父带到古碑山的那人到底是谁。可是小僧和师父压根不晓得那人姓甚名谁,不晓得他来自何方,更加不晓得他去了何处,只能摇头说不知道。这伙人不信小僧和师父不知道那人的来历,出言恫吓不说,又对小僧和师父拳打脚踢,甚至拔出大刀架在小僧和师父的脖子上,说什么小僧和师父若是不说出那人的来历,便要将咱们这两颗光头砍了下来。”
释东朵说到这里,声音颤抖,嘴角抽搐,一时之间再也说不下去了。释达吉双手合什,口中默诵佛号,神情甚是惊恐。
片刻之后,释东朵惊魂稍定,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幸好这位施主如神兵天降,冲入山洞之中,将这五个恶汉制服,救了小僧和师父的性命。想来是佛祖和菩萨显灵,要施主出手救了咱们的性命。”
厉秋风听释东朵说完之后,虽然心中兀自有一些不解,不过看释东朵和释达吉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在欺瞒自己。他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在下想询问这伙恶汉的来历,只是不懂扶桑话,颇为不便。所幸两位禅师在扶桑居住多年,精通扶桑话,是以在下询问这两人之时,还请两位禅师居中通译,在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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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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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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