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旭越听越是迷糊,不知道黄崇和胡坤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两人图谋的一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以心下愈发恐惧起来。
只听黄崇说道:“咱们眼下须得冷静,以不变应万变。海贼的大头目始终没有现身,聂家便不敢对咱们下手。眼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咱们只须小心提防便是。上次我已和你说过,为保万无一失,你老兄万万不可轻离军营。只要三千铁骑在你掌控之中,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随意打你的主意。你老兄屹立不倒,咱们便有了盼头。”
两人接下来又小声说了几句话,最后只听胡坤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这几个杯子不值钱罢?”
黄崇嘿嘿笑道:“不值钱不值钱,你尽管摔好了。”
黄崇话音方落,只听“砰”的一声,却是杯子摔落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只听胡坤破口大骂,黄崇则反唇相讥,两人竟然在正堂之中吵了起来。
若是换作了往日,黄旭虽然心下焦躁,却也并不害怕。但是方才听了黄崇与胡坤商议之事,知道两人是在做戏,心下却觉得一阵寒意。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那位看上去端正庄严的父亲,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片刻之后,只听得正堂外一阵脚步声,却是衙门的胥吏公差听到正堂之内两位大人吵了起来,纷纷赶来劝架。最后胡坤怒气冲冲地走了,黄崇也是拂袖而去。几名公差将正堂收拾了一番,熄灭了悬在墙壁上的十几支蜡烛,便也纷纷离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进入堂屋查看。
黄旭听得正堂之中再无人声,烛火也一起熄灭,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等了一会儿,正堂始终寂静无声,这才悄悄溜了出来。
黄旭出了正堂,躲开了在院子中巡查的捕快,快步走到县衙门口,恰好遇到尹捕头带着一队捕快正要出门。黄旭只说自己想到紫阳观去看望圆觉等人,尹捕头不疑有他,说是现在城内很乱,让两名捕快护送黄旭到了紫阳观。黄旭将县衙之事简略说给圆觉听了,圆觉却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纪定中、张百行、胡坤、韩去思、黄崇等人到底在图谋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些朝廷官员、江湖人物要做的事情定然非比寻常,单凭自己无力应付,是以建议来找厉秋风商议。两人离了紫阳观,直奔城隍庙而来。想不到刚走进后院,便被人点了穴道,挟持到厢房之中。
黄旭将今晚之事详细说了一遍,见厉秋风神情凝重,心下更加忧虑,口中说道:“厉大侠,我不知道爹爹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情。可是心里没来由的害怕,总觉得爹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而且洛阳府那个姓纪的师爷,还有县衙门的张师爷,这两个人太可怕了。爹爹要和这两个人争斗,只怕……”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脸色惨白,嘴角抽搐,眼眶一红,眼泪险些又流了下来。
厉秋风见黄旭如此模样,先安慰了她几句,紧接着将封门村聂、陆、赵、杜、花五家与徐家的纠葛说了一遍,又简略地讲了纪定中要对付海贼的计谋,最后他对黄旭和圆觉说道:“这些人口中所说的海贼,就是在东南沿海为非作歹的倭寇。方才黄姑娘听胡坤和黄大人说话,只怕真如胡坤所说,纪定中将倭寇引到河南,并非不想支付已许诺给倭寇的银子,可是要利用倭寇,将陆、赵、杜三家尽数消灭。这样一来,聂家便不必再躲躲藏藏,不仅可以独占封门村千阴洞中的宝藏,像纪定中、张百行等人也可出仕做官。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怕纪定中还有入阁拜相的春秋大梦。”
圆觉和黄旭越听越是心惊,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下半信半疑。黄旭颤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不姓黄,而是姓杜?”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纪定中、张百行的真实姓名应该是聂定中、聂百行,韩去思的真名自然是陆去思,胡坤应该叫做赵坤。史家刀掌门人史念豪和雷拳门掌门人杨子乔都是陆家的仆从。他们在洛阳城内城外称雄,表面上彼此缠斗不休,实际上故意做给别人看。这样一来,徐家若是想在洛阳发展势力,要么借助史家刀之力,要么与雷拳门勾结。无论徐家找到哪一个门派,封门村都会得到消息。纪定中这个安排,可以说是巧妙之极。
“只不过此事极为机密,除了纪定中等几人之外,史家刀和雷拳门中也只有掌门人才知道此事。史念阳一心想图谋史家刀掌门之位,被倭寇收买的洛阳南通镖局总镖头彭元喜将他拉下了水,投靠了倭寇。他奉倭寇之命,要挑起史家刀和雷拳门的争斗,这才杀掉了史念豪的长子史天宝,还有杨子乔的独子杨霄。只是史念阳不晓得史家刀和雷拳门原本就是纪定中的两枚棋子,史天豪和杨子乔一碰头,便知道史天宝和杨霄之死乃是史念阳所为。或许是纪定中想查明史念阳为何要杀掉史天宝和杨霄二人,这才没有让史念豪和杨子乔立即除掉史念阳。直到今日纪定中一举击败了数千名邪魔外道,即将与倭寇正面对抗,这才将史念阳斩杀,除掉了倭寇的眼线。而且以纪定中的智计,怎么会让史念豪如此轻易便被史念阳杀死?多半是他早有打算,要将陆家控制下的史家刀和雷拳门纳入聂家旗下,这才借史念阳之手杀掉史念豪,然后借张百行之口,将史家刀一门交给已被他收买的蔡笑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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