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白棉看了眼商见曜,见他满脸的期待,于是斟酌着说道:
“如果邀请了,可以考虑参加。”
她用词非常谨慎,说的是考虑。
而考虑的结果得权衡当时的情况和事情的发展。
商见曜满意点头,没有再问。
龙悦红和白晨经过大起大落,确实也有点疲惫了,于是分别走向了不同的卧室。
这时,蒋白棉叮嘱了一句:
“门不要关。”
“啊?”龙悦红一时有点茫然。
蒋白棉笑着解释道:
“我怕你们身上的影响还有点残余,得时刻注意着你们的状态。
“要是觉得在我们偶尔的注视下会睡不着,可以选择接受‘宿命珠’的大扫除。”
商见曜看着龙悦红,语气逐渐变得阴森:
“我怕你睡觉的时候,突然抬起双手,掐死自己……”
“你旧世界娱乐资料看多了!”龙悦红话是这么说,却不敢不预防这种情况,身体非常诚实地把卧室之门开得更大了一点。
等到他和白晨各自睡着,蒋白棉起身对商见曜和格纳瓦道:
“我们先研究现场搜集回来的东西。”
说话间,她拿出装着那个烟头的小型密封袋,放到了餐桌上。
——“旧调小组”于红巨狼区租的这个房间共有三室一厅一卫,价格并不便宜,但有活动经费的他们没在这方面吝啬金钱。
格纳瓦也拿出了一堆分装好的物品,用眼中的红色光芒扫了一圈。
“这是什么?”商见曜大摇大摆坐了下去,提起了一个分装袋。
袋内有两个黑色颗粒。
“我分析过,应该是煤渣。”格纳瓦也拉过椅子,缓慢坐下。
当然,他有权衡这张旧椅子的承重情况,让双脚分担了部分体重。
“哪找到的?”蒋白棉同样坐了下来。
格纳瓦详细解释道:
“有几处脚印踩到了灌木和石头,这是从上面分离出来的。
“这些也是。”
他推出了另一个分装袋。
袋内是呈焦黑色的泥土,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
没等蒋白棉询问,格纳瓦说出了原因:
“它们比树林内的泥土颜色要深,和南郊的泥土也不太一样,而且,我检测到它们有微量的辐射。
“经过对比,它们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能来自红河北岸的废土。”
蒋白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真‘神父’最近一次换鞋后,出过城,去过北岸……
“那些煤渣又是从哪踩到的?”
自言自语中,她想到了在最初城转悠时观察到的一些现象:
青橄榄区经常停电,且电费标准不低,所以底层公民和奴隶们更喜欢用煤渣弄成的带孔“饼”、低品质的木炭和价格低廉的木材生火、做饭、取暖。
这让青橄榄区靠红河的不少街道有多处煤饼作坊,如果从那些地方经过,踩到一些煤渣是大概率事件。
同样的,位于红河北岸的选煤厂、最初城西郊的工厂区,都有类似的环境。
“太多可能了。”蒋白棉自己做出了回答,“最大的可能是真‘神父’最近有从红河北岸某个选煤厂路过。”
格纳瓦补充道:
“不排除真‘神父’是在青橄榄区踩到的,这里有许多兼职遗迹猎人的底层公民,他们经常出入北岸的废土,不自觉带回一些泥土很正常,而铁勋章街和港口隔得不是太远。”
那些煤饼作坊同样如此。
“你的意思是,真‘神父’监控我们的时候踩到的?”蒋白棉轻松读懂了格纳瓦的意思。
格纳瓦上下移动起金属铸就的脖子:
“有一定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商见曜紧跟着道。
“是什么?”蒋白棉想看看这家伙能有什么神奇的思路。
这说不定能给她带来灵感。
商见曜一脸认真地说道:
“真‘神父’可能在北岸废土上的某个选煤厂打工。”
“……”蒋白棉先是无言,继而失笑道,“‘反智教’已经发展到需要真‘神父’这种准高层打工来养放弃思考的信徒了?”
“真‘神父’身体不好可能就是打工太辛苦了。”商见曜进一步推理道。
蒋白棉想象了下那副场景,努力没让自己笑出声。
真“神父”神秘、危险的形象短暂崩塌了。
就着煤渣、焦土能代表什么,蒋白棉、格纳瓦和商见曜讨论了好一阵,但没有获得清晰的调查方向,只能决定之后抽空去各个疑似地点转悠一下。
蒋白棉将视线移向其他分装袋时,微皱眉头道:
“刚才说到真‘神父’可能监控过我们,否则没法准确掌握小白、小红的行踪,及时找到他们,‘催眠’他们,可我反复推敲过,不觉得我们有暴露行踪。
“我们每一个环节都有注意:没直接去庄园周围调查,返回时,不管是否有察觉到什么,都认真完成了反跟踪这个必要的环节,我们的车辆外形还比较常见,谈不上有特色……以我、你和商见曜的感应、侦察能力,真的会被真‘神父’悄然跟踪却没有任何察觉吗?
“真‘神父’顶多从申奎的记忆里知道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在调查赵家庄园的事,并从野草城的某些卧底处弄清楚当初是谁破坏了他的好事。”
商见曜再次提出一种可能:
“也许跟踪我们的是‘心灵走廊’层次的‘反智教’强者。
“他感应范围比我们大,说不定还能记住不同意识的特点,可以离得远远的完成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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