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9 长夏山的夜晚(下)

    事情是怎么一步步演变成最终模样的7э八

    他甚至很难回想起细节了。

    府西罗尽管早慧,却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而且是一个此夜之前,从未正面面对过任何暴力冲击的孩子。

    他独自站在幽暗的楼梯口拐角;几乎是在他想起门没锁的同一时间,楼下客厅就被蓦然一声巨响冲破了如今想来,明明是普通人的一脚,却好像裹挟着最强横的力道,激起的声波、气流充斥了整个屋子,把他的记忆给震击得摇摇晃晃、模模糊糊。

    母亲的惊叫声、姑姑的哭声、椅子拖拽地面的尖锐响声、大门咣地一声砸上墙府西罗愣在了楼梯上,就像一个不识水性的人,一抬头,发现眼前升起了遮蔽视野的一道巨浪。

    由无数声音的乱流汇成的一道巨浪。

    “你干什么”母亲似乎正试图控制事态:“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姑姑的一声惊叫给打断了;肢体碰撞的闷响、家具被掀翻在地的震击、姑姑的痛呼、母亲反复的嘶声喊叫一时间混杂成了一团沸腾的水流,也掩不住一个粗沉嗓子的怒喝:“让你跑你再跑啊”

    尽管从未亲眼见识过,府西罗却隐隐约约地,知道了楼下正在发生什么事。

    他感觉自己需要下楼;他,一个今天刚满十二岁的孩子,此刻需要不知怎么想出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除了他之外,此处再没有别人了。

    可是他双手冰凉,双腿发软,往楼梯下走了几个台阶,差点被蓦然一声砸击的巨响给惊得踩空了一张木椅从楼梯后方飞了出来,重重落在地上,椅腿歪扭着,溅起了深红色的木片。

    在姑父一声极难听的脏话里,母亲叫了一声:“春衣姐,快过来”

    府西罗稳住心跳,迅速往下走了几个台阶,蹲下身子,飞快地往楼下客厅望了一望。

    他正好看见了母亲一直坐办公室、缺乏锻炼的母亲,动作既不迅捷也不有力,身影简直像一个宽软狼狈的布袋子,踉跄着扑上了前方的姑姑,把她拽开了。

    身材又高又壮的姑父,此时像一个灯光照也照不亮的黑影,就站在姑姑几步之遥以外,二人中间隔着一张摔坏了腿的木椅子。

    “咱们都是亲戚,”

    抓住了姑姑以后,母亲似乎多少安心了一点儿,急匆匆地说:“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你别打她,有什么事你说”

    姑姑似乎也像府西罗一样,脚下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一只手捂着头,好像只剩下了声嘶力竭的哭泣。

    姑父只说了一声:“滚开”

    “不行”母亲怒声说,“干什么也不能打人,我不能”

    她这一句话没说完,姑父忽然弯下腰,一把抄起了那张摔坏的椅子。他一只手就把木椅举进半空里,猝不及防冲上来,朝二人抡下去府西罗激灵灵地一颤、不由自主地一闭眼。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黑暗里,他第一次听见了重物砸进骨肉里的响声,第一次意识到,当人吃痛至极的时候,无法发出的尖叫声,会变作喉咙与胸腔里咕嘟嘟的异响。

    睁开眼睛,原本从楼梯上也能看见的两个背影,消失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府西罗发现自己正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叫道:“妈”

    他落地的时候,母亲从地上翻起身,挣扎着爬了起来在她身后,姑姑的上半身被淹没在椅子的碎片里,一动不动。

    刚才那一下抡击,好像是擦着母亲砸下去的,她的半边头脸上,已经挂上了瀑布似的鲜血,一只眼睁不开了。

    “快回屋”母亲尖厉地怒叫了一声,“别过来”

    府西罗刹住脚,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朝他转过了脸来的姑父。

    盯着他的,是姑父吗

    人的面孔扭曲得鲜红、变形、错位,却还能认出过去熟悉的模样。

    他慢慢往后退了一步,颤声说:“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姑父对他毫无兴趣。

    现在想想,那一夜,姑父大概早已下定决心了,目的只有一个,简单而清楚。他跟母亲,不过是半路上忽然多了一个的,要解决的杂事。

    姑姑从木椅下发出了一声呻吟;她的声音像一根牵线,将姑父的目光重新牵了过去。

    府西罗抓住机会,登时迈开步子,没上楼,反而冲向了一片狼籍的客厅中央;他刚才在楼梯上时就注意到了,那儿正躺着不知何时掉落下来的、母亲的手机。

    他一把抄起手机,使劲点了几下,却发现锁上了,他不知道密码。

    “快回去,”母亲嘶声喊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府西罗回头一看,目光与母亲遥遥碰上了。

    原来密码是他的生日。

    可惜知道也没用了。

    正因为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他同时也看见了她身后的姑父:那个高壮黑影,刚刚用双手抓起了一块破裂的、冒着尖茬的椅背,对准了姑姑的头母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惊叫了一声“你别打她”。

    “那我就先打死你,”黑影说。

    下一秒,那椅背就狠狠地砸在了母亲的头上。

    府西罗忘记了要回屋报警。

    他只记得自己冲了上去,伸手想要把母亲拉出来,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视野破碎成了许多摇晃的碎片:母亲软倒在地上,一只挥来的大手,自己的头颅被狠狠地攥住了,迎面袭来的楼梯墙壁

    府西罗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当他醒来时,他额头上被尖锐痛意不断地撕扯着,脸上沾着又湿又凉又黏的血腥味。他晕晕乎乎,恶心欲吐,一个完整的思维也形成不了。

    意识模糊间,有人正半拖半抱着他,往木屋门外走,脚下颠簸冲击着他好像已经变成了碎块的大脑,更难受了。

    那人一声又一声地叫道:“小罗,醒醒小罗”

    是母亲。

    他从鼻子间软软地哼了一声。

    “你醒了”母亲喘息着,艰难地说,“我们马上走,没事了,你别回头看”

    听了这话,府西罗反而吃力地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才刚刚出了木屋,大门敞开着,袒露着半个凌乱的厅。一个黑影,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正一下下地将它扎进地上另一个人的身躯里。噗嗤、噗嗤的声音,幽幽传出来,跟着他们走进了夜里。

    “别看,你千万别看,她没事的,”母亲忽然推开了他的脸,以他从未听过的语气,哀求似的说:“小孩绝不能看。你可以走吗我们快走”

    “车”

    “他打我的时候,钥匙掉了,”母亲拽着他,拖着身体,说:“我找不到了”

    也不可能再找了吧。

    二人走过了夜幕下沉默的车子;母亲呜咽了一声。

    府西罗摇摇晃晃、晕晕沉沉地跟着母亲走,但是在路灯昏黄的陌生山路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方向去。

    血零零落落地滴在二人身后的路上,被沉重冬被所压罩着的黑山里,好像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游客了。

    或许母亲以为,她是在朝着其他野营屋的方向走;或许母亲是想下山,府西罗不知道,如今也无法再印证了。

    因为她最终哪里也没去成。

    府西罗在昏沉幽黑的跋涉中,遥遥听见了身后某一个远处,在某一时刻,响起了汽车引擎被发动时的声音。

    在听见引擎声时,母亲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山。

    她抓紧了府西罗的手,加快了步子,一头扎入了路边的树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拖着他走。

    “我真没想到,”她颤声说,“如果妈妈听你的就好了”

    府西罗茫然地看着她。她后脑勺上的头发被血黏在一起,昏暗中,就像开了一个黑洞。

    “如果去了主题公园就好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如果听了你的什么也不会发生”

    府西罗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才十二岁,已经认识到了世界特有的冷酷的幽默感。他是希望母亲能意识到,当初该听从他的心愿才对但绝不是用这样的方式。

    从身后黑暗里开出来的汽车,声音低沉,被夜幕保护着,不为人知,却越来越近了。

    当头上山路里蓦然亮起了车前灯的雪白光芒时,二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在它一划而过的短短时间里,认出了自家那一辆熟悉的车。

    “他可能是想跑吧,”母亲仿佛是在自我安慰一样,慌乱地说:“这边,快来。”

    他们当然不可能一直在山路上走下去,母亲大概早已意识到了,车迟早会追上来。

    当府西罗被拉着、拽着,穿过无数划割他、击打他的灌木和枝条,终于走进了一片空地时,他昏昏沉沉一抬眼,不由微微一怔。

    从他眼前忽然舒展开的,是夜空下暗泽粼粼,波光摇荡的漆黑湖水。

    不知几时,他们走到湖边来了。

    浓黑的山林围绕着漆黑的湖,沉在夜幕的深处。没有了白日人声和俗世商贩,山湖变得深远了,广阔了,仿佛有另一个世界在夜里睁开了眼睛,正冷冷地望着他。

    “租船的地方或许有人,”母亲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声音很遥远。“你的头怎么样了能说话吗”

    车子行进的声音,在身后树林的另一侧停下来,引擎声熄灭了。车头灯雪亮的光擦过了树林边缘,隐约地映亮了枝条树影。

    有人打开了车门;喘息声,混乱的咒骂声,拖拽着重物走过树林的脚步声正窸窸窣窣地朝二人的方向而来。

    母亲忽然在府西罗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去码头下躲着,”她说。

    府西罗没动。“你呢”

    “我找另一个地方躲,”母亲焦躁不安之下,皱起眉头,呵斥道:“快走,发什么呆你要急死我”

    湖的这一边,只有一道笔直伸入湖里的长码头。要去租船的地方,得绕着湖走很远。

    府西罗试图在晕眩感中,厘清头绪;身后追来的人,已经快要走出树林了。“你要躲去哪里”

    “快走”母亲忽然厉声喝道,面色又沉又怒,好像他刚才说的是不想去上大提琴课。“府西罗,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话”

    府西罗一愣,不由自主地往外走了一步。

    “转过身去,”母亲说,“我不叫你回来,你一眼也不许回头看,听明白没有”

    府西罗“嗯”了一声,鼻音极重。他转过身,以自己能调动的所有力气,一步一步朝码头走,摇摇晃晃。

    “小罗,”

    母亲的声音柔软了一些。紧贴着她的声音背后,响起了姑父又笑又怒、咕嘟嘟的一连串恶骂。

    “我有一件事,骗了你呀。”

    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母亲及时吩咐道:“别回头,继续走”

    天旋地转中,府西罗脚下一软,跌在湖边草地上,仍旧没有回头,坚持着,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我不是跟你说,世界之上,没有另一个世界了吗”

    母亲的声音有点奇怪,府西罗思绪模糊地想。

    几个字几个字地,接不起来,说得也艰难,就好像她的气不顺畅,呼吸被打断了一样。一下一下令人疑惑的沉重闷响,含着唾液的、仿佛神智不清的脏话,变成了母亲声音的遥远背景。

    “那是我骗你的。我以前很爱,有一次,我发现了有一本写的是真事。在特殊时候的夜晚里,天空天空会变得不一样。但是,一般人看不见。”

    府西罗爬不动了。血正在不断地流淌下来,好像力气也一起流走了。

    他“咕咚”一声倒在草地上,翻过身,正面对着星空。血糊住了眼睛,他什么也看不清。

    “一般人看不见,你却可以小罗,你仔细看,世界之上,真的还有另一个更大的世界啊。我骗了你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抛下我,去一个更奇妙的地方。别回头看,我已经躲起来了,你继续走,就看着天空”

    府西罗抬起手,抹掉了眼前的血。夜空铺展在他眼前,原来离得这么近;不知何时,夜空里亮起了漫天繁星,广阔而温柔。

    “你看见了什么”

    是母亲的声音吗

    府西罗不知道。除了她,还有谁呢

    从母亲命令他往前走,似乎过去很久了,久得甚至令他觉得,他应该已经听不见母亲的声音才对了。

    但是,他确实听见了那个声音,正柔和而遥远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样的天空告诉我吧我也想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好啊。

    府西罗凝视着头上的星空,一眨不眨;他知道,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因为,今夜就是那一个世界打开的特殊时刻啊。

    当府西罗意识到,夜空中的星辰渐渐连接在了一起,将幕布似的黑夜上,切割出了一条明亮、耀眼、弯折的裂痕时,他再也没忍住惊喜,像一个幼童似的笑了起来。

    母亲一直瞒着他的事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他的目眩神迷之中,夜空正在慢慢迸裂,裂成大块大块、凝固的黑暗;从夜空渐渐张开变宽的裂缝里,府西罗看见了。

    世界之上的另一个世界。

    他看见几个神明一般庞大的人影,跃向了闪烁着钻石光芒的碧蓝大海;他们脚踩着长风,在云里呼哨着,遥远地大笑着。一只形貌奇异的雪白飞鸟,从裂缝中一闪而过,就像乍然亮起的闪电,映得世界在白光中一颤。

    身旁不远的黑色湖水深处,隐隐地卷过去了某种生物布满鳞片的巨大躯体,一闪而逝。

    从天空中某一道裂缝之间,忽然露出了半张女孩的脸,足有半个湖那么大。

    她血红宝石似的眼睛朝下方的府西罗看了看,毫不留恋地转开了头。她离去时露出的遥远天海之间,林立着无数高低错落的奇异建筑;半弯硕大白月,像括号一样,半拥着那片天空之城。

    府西罗从未如此满足。

    世界之上的世界里,笑声,风,鸟羽的白,血红宝石似的目光,从天空之城滑落的夕阳全都化作了粉末、雾气、柔光,一起从黑夜的裂缝里,扑簇簇地落了下来,零零落落地洒在了这一个世界里,好像一场随心所欲,不均匀的雨。

    府西罗终于从怔忡的喜悦里回过了神。他转过眼睛,发现自己正浸泡在雾气似的光里;从天空里落下的奇妙物质,洒在了整片大地上,但是唯有在他身上,聚集得最浓,最多,最明亮,几乎像是要拱托着他,让他浮上天空。

    好像另一个世界的邀请,好像他们知道,府西罗不属于这里。

    “你有没有想过,”

    成年后的府西罗嗓音,再一次缓缓地响了起来,像雾气一样从她身后拢了上来。“进化能力,特殊物品,以及末日世界本身都是从哪里来的”

    林三酒一个激灵,突然重新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湖边的黑夜凝住了;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跪坐在了草地上。

    靠近湖边的,是一个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男孩;靠近树林的,是个沉默着一动不动的女人,面孔沉入了黑暗里。

    “那一晚,他好像放过了我,或许因为我还只是一个小孩。”

    府西罗近乎温柔地说:“在那一晚之后不久,我原本风平浪静的故乡世界,就忽然遭遇了末日没有任何征兆,据说是一种从宇宙中漂浮来的细小生物,很随机地毁灭了那个世界。”

    林三酒怔怔地望着湖边的少年府西罗他所看见的黑夜裂缝,碰触到的雾光,依旧凝固在眼前,还没有被撤去。

    “末日来临之后,我有一阵子以为,这是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世界之上的世界不过我接下来很快发现我走过的几个末日世界里,根本没有可以与我能力相匹敌的人。哪怕我当时只有十几岁。”

    府西罗嗓音低沉地说,“你说,为什么呢我天资过人吗我运气特别好吗”

    他的手臂,从林三酒身边抬起来,指了指湖边少年时的自己。

    “因为那个啊。”

    林三酒怔怔地看着光雾里的少年府西罗,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当裂缝最初出现时,我就躺在那儿。从世界之上的世界中落下的奇妙物质,因此也最大量地集聚在了我的身上所以我就成了末日世界中最高最强的力量。

    “那些粉末,雾气,柔光,飘落在哪里,哪里就会开始产生末日世界,产生副本,产生特殊物品。”

    身后的府西罗哑哑地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将下巴抵在了林三酒的肩膀上。

    “落在人的身上,就变成了潜力值和进化能力。只不过,母亲说得对,一般人看不见它不知道母亲看见过它吗”

    是真的吗林三酒不知道。

    十二岁时的府西罗,遭遇剧变、头部受伤、心神失常最重要的是,府西罗母亲的那一番话,根本不是为了要告诉他,即将有另一个世界打开了。

    “换言之,如果不存在世界之上的世界,那么也就不会存在末日世界了。那些物质来源于最奇妙的地方,它们改造了这一个无趣的世界。”

    府西罗的语气里,直到此刻,都还带着一种强迫似的淡漠。

    “没有它的话不管是你的故乡,还是kara博物馆,都只会是一个又一个无聊无趣,按部就班,狭窄枯燥的地方。因为有了那些奇妙的物质,我在末日世界中满心新奇地探索了几年但仅仅也就是几年。”

    “府西罗”林三酒颤声叫了一句。

    “小酒,”他靠在她的肩膀上,骨骼和肌肤温热地硌着彼此,喃喃地恳求道:“让我去找宇宙之上的世界吧好吗”

    我尽力了,我写了一整晚,现在脖子快要断了,又困又累,有点想吐。最近天天都是天亮以后睡觉的,太难受了。

    1超长章啊我想过中间切了,分两章,但是感觉如果不是一口气看下来,冲击力会变小,而且会断得莫名其妙,于是咬牙写下去了。

    2究竟有没有传达出我脑海中的世界呢我可能要睡一觉起来再看了,反正我尽力了。

    3不管你信不信末日世界的起源说,反正府西罗是相信的。

    4府的姑姑母亲死亡是隔一百里地就能看出来的,因为写的时候就暗示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它跟主线是这样联系起来的

    5其实底牌还有三分之一没打完,下一章再打。

    本章完

    yetianiaianian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须尾俱全的末日乐园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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