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深夜祭奠

这天夜里已是凌晨时分,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睡梦中的林立惊醒。来电显示:司徒先生。他不是说下午开股东大会,晚上聚餐吗?为什么这么晚了给她打电话?

‘‘喂,司徒先生。‘‘带着一丝睡意林立接起了电话。

‘‘穿厚一些,开车来百富门酒店,我在大厅等你。‘‘没有客套,司徒锦直奔主题。

‘‘好哒。‘‘虽有些不明就里,但林立还是爽快答应了。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司徒锦很疲惫,甚至透着一丝伤感。林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林立虽然怕黑,但开着车就另当别论了。半个小时后,她就将车停在了百富门的门口。轻轻走进去,偌大的厅里只有司徒锦一人坐在沙发里,小臂撑在扶手上,手扶着额头好像睡着了。

‘‘司徒先生‘‘,林立站在边上,轻唤了一声。

‘‘你来啦。‘‘司徒锦很快睁开眼睛。拿起放在一旁的上衣,起身向外走去。往日坚挺刚毅的背竟透着一股寂寥。

林立识趣的紧随其后。

“马安和员工还在聚餐,你送我去柏树园。‘‘带着几分醉意的司徒锦稍做解释后,就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我不认识路。‘‘林立原本以为只是来接他回家。

司徒没说话,只将车上的导航打开,输入目的地,便又闭上了眼睛,一股浓浓的酒气充斥在狭小的车厢里。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终于按照导航的提示来到了柏树园。下了车才看清,这里原来是一片墓地。林立不禁一阵头皮发麻,手心出汗。她丝毫不敢迟疑,紧紧跟在司徒锦后面,生怕被丢下似的。因为走得急,根本没留意到骤然停下脚步的司徒锦,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你如果害怕可以坐在车里等我。‘‘司徒锦转身说道。

林立摸着撞疼了的额头和鼻子,想都不用想的回答:‘‘我还是跟着你吧,车里一个人更害怕。‘‘

司徒锦无语,转身继续走,只是这次脚步放慢了些。两人弯弯绕绕来到一座墓碑前,上面写着‘‘父亲司徒明杰、母亲张郁之墓‘‘。司徒锦蹲下抹了抹碑上的土,点了两支烟放上去。

‘‘这是········‘‘林立看到名字心里已然明白,但她好像又不能不问。

‘‘七年前的今天,我父母双亡,是车祸。‘‘司徒锦说罢就低着头看着那两支在暗夜里忽明忽暗的烟蒂,直到它们快要燃尽才弯腰鞠了三个躬,然后他来到旁边另一个写着‘郝德胜之墓‘的碑前。这次,司徒锦没点烟。他来时没带花,也没买纸钱,只能静默的站着,一动不动。

‘‘这里面的人是谁?‘‘林立有些好奇。

‘‘我的亲人,在我的生命里给过我最多温暖的人。我父母去世后,我把他也迁到这里来,这样他们也好一起做个伴。‘‘司徒锦深沉暗哑的声音犹如低吟,哀宛而忧伤。

这种伤怀犹如天边清冷的月光,洋洋洒洒笼罩在人周身,冰冷而又萧瑟,林立感同身受。

‘‘请你节哀,人的生死难违天命,他们在另外一个地方一定也生活的很好。‘‘林立感受着司徒锦的哀伤,知道岂是几句轻飘飘的话语能安慰的了。于是说完便又沉默不语,只静静的陪在身边,再不打扰他,没想到司徒锦却开口说话了:

‘‘从我记事起,我的身边就只有他。我的父母常年在外地,他们热衷于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打天下,很少同时回家,就是过年也是数的见几次回来。我所有的成长经历,喜怒哀乐都只能与他分享。

郝叔是我父亲的一位表亲。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终身未娶。我那个时候小,根本不懂一个不能结婚,不能抽烟喝酒,甚至不能开怀大笑的人的苦恼。我总是围着他说东说西,郝叔大多时候只是笑眯眯的听,很少说话。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寡言的人。后来渐渐的我也不说了。小学毕业因为成绩优异,我转学到了B 市读初中。郝叔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每个周末我回去一次,拿换洗的衣服和吃郝叔为我做的菜。

初中如此,高中亦如此。我的大学是在国外上的,就在我走后不到半年,郝叔就走了,我知道他是孤寂无望而死。他一辈子没有亲人、没有子女,只有我。他以为······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

说到这里,司徒锦有些语噎。

这是他第一次在林立面前真情流露,不克制不掩饰,只任由浓浓的伤感将一世的孤傲击退,他变成了一个脆弱的想哭的普通人。

有一股热流在林立的心间激荡,她没来由地有些难过。也许是母性使然,也许是朝夕相处后的日久生情,林立尚不自知,她只是看着他难过便身不由己地也跟着难过。她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

刚刚司徒锦的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却听得林立沉重无比。郝叔的一生很简单,简单到几句话就足以全部概括,但他的有生之年却温暖和成就了一个少年,让他用尽一生来缅怀和祭奠,这看似单薄的一生却也无比厚重。

林立似乎明白了司徒锦为什么总是对司徒沐阳表现的那么冷漠。因为他从来都没体会到过亲情的炙热,也没被爱他的人表达过,所以他也从不表达自己心中的爱。他感受到的爱也少的可怜,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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