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众书生们再次互捧,引得一众少女们频频侧目,他们为此怡然自得。
而胖书生被挤出了人群,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有些落寞。
当然了,脱离众人的监视,胖书生嘴里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装,继续装!”
“呸,真是恶心!”
“我写打油诗?你们就是卖油的!”
“哼,说那么多,你们不也不敢写吗?”
“我不会写诗,你们写的比我强不了多少!”
“……”
看着胖书生在那嘀咕,荆哲觉得好笑,遂走上前去,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胖书生被这么一拍,差点吓死,回头看到荆哲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
随即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朝这边看的时候,胖书生才长舒一口气,若是他刚才的话再被他们听到,怕就不是嘲讽他了,估计当面打他都有可能!
“你也来参加诗会了?”
荆哲点了点头,笑道:“还要多谢魏兄,这么盛大的桃花诗会,在下自然要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姓魏的?”
胖书生确实姓魏,但平时却没有一个人像荆哲一样称呼他为“魏兄”,而是都叫他魏胖子,盖因他长得实在太胖了,所以听到荆哲喊他,魏胖子还是非常感动的。
又一想,刚才那些人喊他魏胖子的时候,荆哲肯定听了去,所以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刚才他们说的话,你肯定都听到了吧?”
荆哲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看样子,他们似乎很讨厌魏兄,不知为什么呢?”
“这个呀,是因为他们嫉妒我…”
“……”
荆哲本以为,这魏胖子也会跟那些书生一样要开始吹牛逼了――他们嫉妒我所以诋毁我,可关键是,荆哲并没有发现魏胖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嫉妒的点啊!
不过接下来被魏胖子一介绍,荆哲才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魏胖子姓魏名志建,叫做魏志建。
江陵多读书人,孩子基本上到了年纪,就要进入私塾读书,所以说,江陵城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是读书人,跟兴趣、年纪等无关。
而魏胖子不爱读书,只爱吃喝,而魏胖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实,因此他每顿饭都能吃香喝辣,这也是他长得如此胖的原因。
当初他在学堂的时候,上课听不进去,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所以他也不会写什么诗,能写出一首打油诗来都算难为他了。
而学堂里可不是每个人都是有钱人,或者可以说大部分人都出身贫寒,毕竟每个人都要进学堂读书,但有钱人却是寥寥。
因此,魏胖子这种有钱人成了另类,别人吃饭只能吃些青菜米饭的时候,他却吃着鸡鸭鱼肉大快朵颐,这谁忍得了?
所以,魏胖子说大家嫉妒他,很正常。
荆哲听完也不胜唏嘘,一个因为吃而被人嫉妒的人,也是没谁了,不过魏胖子若是去了他那个世界,肯定能成为一个很牛逼的吃播,只能说他生不逢时了。
先是对魏胖子的遭遇表示同情,荆哲随后又好奇问道:“魏兄,在我看来,你写的这首诗虽然简单一些,但也朗朗上口啊,他们让你写,你写下来就是,怕他们作甚?”
魏胖子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被荆哲这么一夸,当即脸红起来。
摆了摆手道:“兄台谬赞了!我这诗…确实朗朗上口,可是不能写下来啊!你没看,不光我不敢写,那些人除了嘴上说说,但是也没一个人敢写吗?若是真写下来,才是丢人呢!”
“哦?这是为什么呢?”
荆哲好奇道。
接下来,魏胖子就给他解释起这桃花诗会的规矩来。
桃花诗会连开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像是魏胖子,或者前面那些嘲讽他的并不知名的书生们,都会在前两天作诗,如无意外,这些人作的诗都半斤八两,并没有出彩的。
当然了,他们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们作诗不过就是充个人数而已,真正写诗好的人,都会在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作诗。
按照规矩,能在石桌上留下墨宝的,最多只有三首诗,而这三首诗并不是随便写的。
跟荆哲之前猜的一样,想要在石桌上留下墨宝的诗,要么是写诗的人名望很高,在场所有人都极为认可于他,可以留下墨宝。
要么就是诗词才颇高,能写出技惊四座、技压群雄的诗词,并且公认最好,这样的诗词才配在石桌上留下墨宝。
基于这个原因,每次在桃花诗会上留下三首墨宝的诗词,都是出类拔萃的作品,还会传扬到各地供人欣赏,所以要是魏胖子真把自己的打油诗写在上面,到时候就不止是江陵人笑话他,全天下的人都会笑话他!
这也是不光魏胖子不敢写,在场那么多人不敢写的原因!
荆哲会意,再次问道:“那照魏兄这么说,能留下墨宝的人,都还没来呢,是吧?”
魏胖子点了点头,朝门后看了一眼道:“冯公子和林姑娘出席的诗会,能拿头筹的,自然是他们二人了,漫说江陵,就是整个安国,有谁能写出比他们好的诗词来呢?”
在荆哲的追问下,魏胖子又讲了起来。
冯公子叫做冯牧白,出自冯家,冯家在江陵属于大户人家,因为冯牧白的父亲冯焕友曾经在京州为官,最高的时候曾做到过正四品的文渊大学士,后来告老还乡,回到了江陵,哪怕是江陵太守见了冯焕友,也要尊称一句冯大员外,可见冯焕友的地位有多高。
冯家有冯焕友掌舵,自然不差,而且冯家跟青城派掌门林青山是表亲,在江陵城算是数二的家族了――至于数一的家族,另有其人。
一听到林青山的名字,荆哲就想起了那个曾经打他三姐清秋主意,结果爱而不得,就在比武大会上打伤他三姐的家伙,顿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冯牧白也没了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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