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山派龙宇真,前来讨教。”
又一人上场,陈屿捏了捏拳,心中还在体会吸收刚刚交手后的一些心得,略微按耐住后,他示意开始。
唰!
这边刚开始,对方单脚上扬,一脚踩在地上,随即一蹲一撑,劈开的右腿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
速度很快!力道……很弱。
砰!
一掌打开,又一脚映入眼中,被陈屿双手前合,一按一捺抵挡住,下一刻他福灵心至,用起了之前从魁梧大汉那儿偷学来的技巧,双掌一拧,趁着对方旧力用尽之时将卡在胸外的右腿直接绞死。
然后,便在对方惊慌失措地注视下往身前一拉、一拽……再提背挺肩,飞身撞了出去——
噗通!
烟尘四起,这位仁兄直接被挂在了好几个看客身上,一群人骂骂咧咧中,再无面目多言,转身掩面欲要离去。
“居士,你的剑。”
捡起插在地上的长剑,扔给对方,只听一句皱皱巴巴的感谢后,迅速遁离。
摇着头,陈屿盘腿坐下调息,静静等待下一位。
……
铛铛铛!
飞身一斩!
叮——!
两柄铁剑激绽寒芒,散出噼啪火星。
蒋道士喘着气,裤腿染了泥尘,而对面的钱玄钟更是不堪,汗流如注不说,身上的衣衫也破破烂烂,尽是割痕。
“佩服!”
“好剑法!”
一朝论武,两人很是尽兴。
其中尤以钱玄钟为最,实际上,两人单论劲力他要落后对方不少,毕竟才掌握柔劲没多久,宗门武学能用是能用,却不甚精通。
而且蒋道士所处的海云观虽比不上沅华门,但也没弱到哪里去,传承许久,观中适用柔劲的武学未必就会少。
真动杀心的话,钱玄钟还真没多少自信能从对方剑下活下来。
“道长功力深厚,日后钱某若有武学疑难,还请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钱居士如今年纪便能通劲小成,莫说广庸一地,即便是在西南七州内也称得上年少有为。贫道能暂胜半手完全是因为多了近十载光阴,赐教二字实在不敢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花花轿子人人抬。
偏偏场下大部分人都觉得说得还挺有道理。
因为已经看过了场上两者的切磋,在场的又都是练武之人,眼力都不差,自然看得出有没有真本事。
“海云观还是厉害的,原本以为广庸就一个正元观能看,没想到这海云观先是出了个岳海平,现在又来了个蒋勤安,后生可畏啊!”
“蒋道长确实厉害,但青衣剑也不差多少,听说才弱冠之年,不仅通劲,更能掌握柔劲达至小成,未来可期!”
场下议论不断,蒋道士和钱玄钟二人却不再去管,他们一个连比三场,一个也拿出了浑身解数来比斗,消耗都不小,此刻正结伴去到道门众人所在位置,坐下歇息调理。
青衣剑顺带还讨了件水蓝长衫,将内里那身破烂略做遮掩。
两人相谈,言谈间涉及广泛。前者有过历练经验,行走了不少地方;而后者更是来自外州,所见所闻亦不短缺。
论及武林,青衣剑再熟悉不过,他自家便是开帮派的。
论及局势,蒋道士不禁叹息连连,直言离乱就在眼前。
“唉,外州又何尝不是?”
钱玄钟叹了一句,西南其实还好,比起乱战了上百年的中原要安稳太多,但纵使如此,如今的西南之地也风起云涌,各州府都隐隐在动荡,有暗流涌动。
他从外州来,西州还算不错了,而在西州中,又以广庸府最为安定。
“安定?哼哼,那是居士你没碰上陶阳一事,那时候,可是杀得血流成河!”
蒋道士愤愤不平,手中的白水都压不下这口火气。
他就差指着那个所谓大将军的鼻子臭骂一顿了!
“道长息怒,那人我也听闻过,是个嗜血好杀的,坊间一直有流传屠夫之名。”
到了这里,钱玄钟也终于看明白,眼前的道士确实庄严肃穆,不苟言笑,不过心中有良善,忧心国事民生。
啪!
“清净!”
一声不急不缓的长吟传入耳中,青衣剑抬头,看见了刚刚将手套回到袖袍内的老道。
对方朝他一笑,然后不顾蒋道士讷讷神情,又是挥舞拂尘,轻敲在脑门上。
“勿妄!”
良久,由尴尬变作沉吟,再由沉吟到欲言又止,在老道的注视下,蒋道士最终怅然,闷闷道!:“徒儿晓得,师傅。”
老道睨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隐约间,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钱玄钟好似听到老道背着他们说了什么,侧耳细听,一句话落入耳中: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让人不省心”
“……”
略过这头,钱玄钟主动挑起话来。
两人聊着聊着,发现周围道士越来越少,抬眼看去,原来场地已经被划分成了十数个‘擂台’。
一些道人正在其中比练切磋。
武人也加入了不少,打得热火朝天。
咦?
“那个是……陈道长?”
蒋道士顺着对方视线望去,却见一人正单手弹开另一位,下一刻猛地跳起,双腿飞速踹下。
正是陈屿。
“哦,钱居士也与陈道友相熟?”
钱玄钟闻言一笑,“自然,当初路遇匪徒,还是陈道长帮了在下不小的忙。”
这么一说,蒋道士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以为道学不差的陈屿,武功竟也不低。
“气力绵长、拳脚收发灵动,应是通劲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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