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七章 我成饵料了?

随着一次次打洞,或大或小,经验日益积累。

如今的陈屿手感火热,打洞技术越发熟练,已经无需再如最初时那般大手大脚激荡天幕与黑雾,彼时认知不多,对抗之间凭白浪费了不少精神力量。

眼前,一口圆润的大洞显露,内外景致迥异。

环顾一圈,附近区域几乎遍布着他留下的痕迹,不过如今看不见了,都被黑雾遮掩吞没,消磨殆尽。空洞亦被弥合。

黑烟缭绕,簇拥在人高的洞口周遭。

元神身定睛瞧看,一缕精神扑飞入内探索。好一阵后传来反应,似乎并无多余变化发生,和半月前所见所闻一般无二。

等待片刻,一道巴掌大分身从元神体表分离出来,面上更显灵动,一对儿豆大眼睛在空洞与元神体上来回扫视。

空洞之内到底有什么谁也不清楚,为避免出现意外,凝聚了九成精神力量的元神主身只留下一小部分意识用以驾驭,且屏蔽了主观记忆。

意识凝结精神力,两者很难区别得干净清楚。相互交织之下每一寸精神都带有独属自我的印记,这些印记或是记忆、或是念头,或者干脆就是一段没来由的思念臆想。

汇在一起便成了名为‘陈屿’的存在。

身临未知,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尤其精神层面需做到足够的准备。好在精神掌控程度足够,无论转移还是摒除这些自我印记,对陈屿而言都不算困难。

如今,面前的元神体只剩下机械的探索本能,以及一定运用精神力量用以趋利避害的能力。

至于元神主体的安危,陈屿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说是耗空家底重铸而成,但真若没了便也就没了,心疼或许会有,不舍后悔却是不至于。

多少有些习惯了,只求有收获便好。

相比元神体的涉险,反倒分化精神与转移自我的成功让他更加在意。

“阉割自我……”

沉吟片刻,细想之下两者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他的自我始终存在,哪怕眼下天外天的这一切都破碎湮灭,泥丸宫内还有留存。

即便泥丸亦跟着崩塌,体内的法力同样能令自我重新孕育复苏——法力蜕变自精神、灵霞、内炁三者合一,乃这副身躯里里外外诸多事物的真正结晶。

不过今日的确给了他灵感,以后或可在干扰受体的自我方面尝试一二。

自我影响着认知,兴许他能从中得到关于五感的启发。

除此外,关于如何应对这种手段也得及早思量。虽说如今并无他人拥有类似能力,但天外天、霞光海都存在不少奇诡之地,未必不能酿成相似境况。

精神庇护、法器、术阵、秘宝……总之得未雨绸缪才行。

回过神来,陈屿收起思绪,愈发觉得精神领域变幻无端,一些手段防不胜防。

好在现今只他一人踏上了这条路,不用分出许多精力去与人勾心斗角。

仅在脑海中浮想一番就糟心头疼。

另一边,元神体终于跨出,一步迈入至空洞内——不同于以往几次,此番进入的精神力量过于庞大,不可避免地引发外侧出现扭曲,大量黑雾聚集,熊熊势起宛若烈火般沸腾澎湃。

所幸陈屿经验老道,在与之交锋数次后被他以春风化雨般的熟练手段抚平,只得继续在边沿盘亘。

分隔两界,小巧玲珑的分身闭目,静静感受着另一边传回的反馈。

……

傍晚,石牙县,一座村寨内。

烟火缭绕,炙烤得木柴噼啪作响。

蒋勤安坐在地上,衣袍散乱,毫无形象地拿着一包干粮往嘴里塞,旁侧放着一壶清水,时不时拿起牛饮几口。

不远处,数对视线落在这位道长的身上,战战兢兢。

数日奔波,杀匪近百的中年道士好似感应到了一般,擦拭嘴角,收起面上的疲惫神色,拢了拢袖口后从怀中抽出一叠干饼,然后转身露出和蔼笑容——

被注视的感觉瞬间消散,以他的目力依稀穿过昏黄,只见到三对惊慌失措的黝黑眼眸,以及来不及用草屑遮掩、探出缝隙外的光脚丫。

抿了抿唇,蒋勤安叹气一声,转过头继续填腹。

火光灼灼,伴着一道轻呼,他解决了今日唯一一顿饭。起身来到墙边,身负武功的他自然能听到草垛与土墙下,那竭力屏息却又难掩慌乱的呼吸。

将怀中的干粮分出大部分,拿过一捧黄草垫在墙边。

许久不见动静,只得宽慰几句,余光扫视村寨内外,喟然长叹后转身远去。

如今此地盘踞的匪徒被斩尽,危险不多,且一群突遭变故的孩童实在很难在短时间内安抚下来,带在身边又恐有刀兵之危。

“伯文师叔已经带着几家武人一同朝着这里赶来,至多半个时辰便会到达。”

蒋勤安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既然不方便随身护送至其它乡村或城中,留在此地等候反而最佳。

不久前他追寻一伙流匪到此地,对方皆是百无禁忌之辈,可想而知整个村寨的下场,等到他赶来,本就破落的村中只剩一地残垣以及围着数十具尸体泄愤的暴虐匪徒。

大道贵生,身为道人,其实蒋勤安往前几十年甚少造杀伐,可惜总有那么一群豺狼鬣狗不为人子,做得下丧尽天良的狼心狗肺之事。

在目睹一具被捅穿整个身躯挂在寨子口的血淋淋妇人尸体后,风尘仆仆赶来的他出离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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